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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爭個明白,兩人一齊看向林昭昭,林昭昭小聲說:「一半明黃?一半桃紅?」
兩個女孩噗嗤笑出來,嘴上紛紛叫好,心裡還是不服彼此選的顏色,既然三奶奶端水,她們倒想看看,她要怎麼調。
林昭昭拿出一支管氏筆,沾點明黃,在紙上勾出鮮亮的顏色,末了換成淺黃、鵝黃,顏色逐漸淡下去,在另一邊如法炮製,將桃紅、妃色、櫻色由深到淺繪好,兩種顏色的交匯處,圓潤幾番,竟然過渡完好。
很漂亮,熠熠生輝般,也很不常見的上色辦法。
滿霜讚嘆:「這顏色真好,像極了南海明珠的光輝!」
歸雁問:「你見過南海明珠?」
滿霜攤手:「我夢裡見的,可惜你是沒機會看到了。」
歸雁:「稀罕。」
這下,三人都笑起來,忽的一陣風過,捲來幾粒雪,滿霜「哇」了聲:「下雪了!」轉到春天,已經許久沒下過雪,確實新奇。
林昭昭放下畫筆,笑道:「今個兒不畫了,把顏料護好,改日再來。」
滿霜搬著箱籠蹦蹦跳跳往回走,歸雁抱著紙,跟在她身後提醒小心,林昭昭走在最後。
福至心靈般,她腳步稍頓,立在迴廊處遠眺,在對面那條廊道上,細雪飄散中,一個高大的玄色身影正疾步走過,他身後跟著兩個武官,兩個文臣,四人似乎在爭論什麼,最前面的男子卻沒給他們多少眼神。
似乎察覺到什麼,他微微側頭,朝林昭昭這邊一瞥。
林昭昭愣了愣,雙腿下意識想躲到柱子後,腦海里又覺無甚必要,乾脆便立在原處。
兩人目光穿過白濛濛的雪幕,瞬間交匯,同時收回。
一個不大不小的意外。
林昭昭垂眼,撣撣肩膀上的細雪,斂袖繼續朝前走。
晚間,她狀似無意地問聞梅:「這裡去水雲齋,怎麼走?」
聞梅剪完燈蕊,放下剪刀,停了停,才說:「路過後園,往左轉,就到水霰堂,公爺往日歇在水霰堂,水雲齋在水霰堂旁。夫人要去水雲齋麼?奴婢給您帶路。」
「不,」林昭昭道,「不必了,我只是問問。」
這般近。
也就是後園是水霰堂和雪淨堂共用,亦或者說,雪淨堂就在水霰堂旁邊。
但正如裴劭所言,若他們不會再相見,即使是這麼近的距離,也不會有見上的機會。
放下畫筆,早上的畫,顏色已經填好,林昭昭手指在眼間輕輕捏了一下,吹滅蠟燭。
「吱」的一聲,她輕輕推開窗戶。
過了子時,夜已深,她還是沒什麼睡意。
天空如河水褪盡後的烏石,萬籟俱寂,薄雪被掃到路兩旁,融化不少,她抬眼看天空。
忽的,她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胡天的聲音:「爺,小心!不可呀,這裡現在已經是……」
聲音似乎越來越近。
林昭昭皺皺眉,轉過身,隔著一道屏風,便聽門被人推開,腳步踉蹌聲過後,房中還多了道粗重的呼吸聲。
林昭昭拉緊披在肩頭的披風,她站在屏風後,便看闖入房內的,正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裴劭。
正堂還有一盞燭臺未滅,只看暖橘色的燭火下,他隨意坐在玫瑰椅上,身著她白天看到的那身玄色閃緞掩襟袍,一隻手臂輕舒,搭在椅背,墨發被正正地束到發頂,露出他額頭到下頜,到後頸的利落線條。
面色上看不出什麼,只是他耳後根,卻紅了一片。
這是喝醉了。
裴劭喝醉不上臉,唯有耳朵那片會暴露。
胡天提袖揩汗,偷偷環視四方,並沒有發現林昭昭,便以為她已經睡了,小聲說:「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