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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霜沒懷疑,說:「我是看今個兒三奶奶吃的不多,是不是出趟府遇到什麼事,所以心情不太好呀?」
歸雁沉默。
林昭昭手抖了下,平直的、細細的線條暈了開來,很是突兀,她擱筆,怎麼看都沒法補救。
描半天的薔薇花樣,就這樣壞了,只得又扯一張新紙,從頭開始。
年初五,伯府二奶奶蕭氏終於回府了。
蕭氏走的時候攜兒帶女,匆匆忙忙,回來時陣仗倒不小,帶著大包小包孃家送的東西,好似自己只是回孃家過了個年,並沒旁的事。
蕭氏育有兩個孩子,大的姐兒十二歲,小的哥兒七歲,她一手牽一個,笑眯眯地朝老太君說:「老太君,我們可回遲了,實在是孩子外祖捨不得他們,叫他們在蕭家多住幾天,前幾日蕭家也送來信說明,老太君不會介意吧?」
蕭家送信是真,但那只是表面功夫,到這關頭,誰人看不出來蕭氏就是怕伯府出事,提前去避難,如今楊寬安然歸來,她才回來的。
楊寬當年娶蕭氏,蕭氏父親還只是個七品官,如今做到從五品的大理寺正,這官在權貴雲集的上京,當然不夠看,但在北寧伯府裡,就足夠了。
如今伯府後代不爭氣,也不過空有爵位,這個爵位,下一代能不能留下來,還是個問題呢。
蕭氏有孃家撐腰,從來都是笑怒隨意,老太君本就不打算為難她,何況以前老太君也不管事。
兩個曾孫乖覺伶俐,嘴巴甜,說好話賀新禧,老太君笑得和樂,祖孫同樂,這事便也就過去了。
在瑞福堂用過午飯,蕭氏帶孩子回二房的荷度苑,楊寬在正屋門口等她,見著她又氣又怨,拿手指她:「這關頭,老三的那位都好好呆在家裡,你倒好,你、你帶著孩子回孃家,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心裡,我這臉往哪裡擱!」
蕭氏白他一眼,半蹲身摸摸孩子的頭頂,讓孩子和奶孃走,這才叉腰走到門口。
她揮開他的手指,啐道:「你面子頂天了大,你倒說說看,若伯府真獲了抄家的罪,我帶著孩子等苦吃不成?」
楊寬瞪眼:「那你也不能……」
蕭氏道:「哼,楊寬啊楊寬,你別怪我,但凡你有你那庶弟一分的才華,考個舉人做官老爺也好,老孃也不用跟著受累!」
楊寬嘴唇囁嚅。
蕭氏推他:「走開,別擋道,我還得換身衣裳呢。」
楊寬向來有些怕蕭氏,這次是見蕭氏薄情,只顧帶孩子回孃家,氣極了,才敢大聲呵斥幾句,但一聽蕭氏那利利的聲兒,便一個屁也不敢放了。
「對了,你剛剛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還得去和老三家的那位拜年,今年她都沒出蕪序苑。」
林昭昭孀居三年,蕭氏一直有帶孩子去拜年。
倒不是她和這位妯娌關係多好,單純是帶孩子過去,能拿到壓歲紅封。
蕭氏坐在妝檯前,摘下發上包金盆花銀釵,一邊拿眼瞥啞巴似的楊寬,說:「最近這般的不太平,老三家那位,沒離開啊?」
楊寬嘀咕:「你當誰都和你一樣似的……」
蕭氏冷笑,說:「別真把你們伯府當成寶貝地兒,好像人人都愛來。」
她把銀釵丟到妝盒裡,「叮」的一響,「我記得,當年是你們把人騙來伯府的吧,嘖嘖嘖,我要是林昭昭,我可一定要鬧到官衙去,叫你們伯府身敗名裂!」
楊寬「你你你」了半天,氣得又拂袖走了,蕭氏心情舒暢,帶著一雙兒女,往蕪序苑去。
林昭昭對伯府近況有了底,在蕪序苑同往日般足不出戶。
不過,只清靜一日,蕭氏就登門來訪。
蕭氏勢利眼,但比起王氏,她直來直往,心事都寫在臉上,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