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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鸞走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看到,只呆呆的立在空曠的空地上。齊霽真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但蕭鸞一句不說,齊霽真也只好一聲不吭。過了一會兒,天色已經漸漸暗沉下來,齊霽真有些擔憂地看著蕭鸞如同一個木頭人那樣立在那裡,她惆悵半晌,還是走了過去,低聲道:「六郎,你,你莫要傷心了……我為你的阿孃立了一塊衣冠冢,就在這附近……」
蕭鸞聞言轉頭,她想起多年前齊霽真曾向她要過和嬪的衣物的事情,心中的悲涼又漸漸升起。她低著頭,聲音暗啞,道:「你……你帶我去。」
齊霽真點點頭,帶著蕭鸞走出妃園寢,帶著蕭鸞來到自己立的衣冠冢前。她年年都來此地點蠟燒香,對路並不陌生。她們二人立在這小小的墳塋前頭,齊霽真指著前方,說道:「這背後就是皇寺,清幽安靜,前方步行數裡就有條河,可俯瞰京師。你阿孃她……一定也會喜歡這樣的地方的。」
蕭鸞只盯著那塊墓碑。墓碑只寫著和嬪之墓,立碑人寫的是蕭鸞的名字。齊霽真順著她的目光見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知道娘娘的名字,至於立碑人……我想是你的話,娘娘大概會高興一些。」
「阿孃……」蕭鸞輕聲喚了一聲,她跪倒在那碑前,伸手抱住石碑,以一種幼童偎依的姿勢,將自己整個靠在墓碑上,彷彿她還是那個年近六歲,懵懵懂懂的孩童。她的阿孃,雖然是個瘋子,可是她也曾是蕭鸞生命中最依戀,最嚮往的溫暖。蕭鸞又一次地想起和嬪臨死前的眼神,她一次又一次地後悔,當初為何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去。
如果她能像平常那樣呼喚母親,又或者是給予母親一個擁抱,是不是能讓自己的母親走得更加安心一些呢?
蕭鸞嗚嗚地哭泣著,她的母親,連個墳塋都沒有,她不知道當初的一卷草蓆將自己的母親裹到了哪裡去,從此而後,她所掛記的,只是一個空蕩蕩的石堆罷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齊霽真聽見蕭鸞問。她垂下眼,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因為她也曾無數次地問過自己。
「我……對不起……」齊霽真低聲道。
「你確實應當對我說對不起。」蕭鸞吸了吸鼻子,她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字,急忙轉過頭去,生怕自己再垂下淚來。她用袖子拭擦著眼淚,頓了頓,又道,「但是我也應該謝謝你。墓碑很乾淨,上面的墨跡有填充的痕跡,供奉也有更替……」她看著周圍,朝齊霽真深深一拜,說道,「你費心了。我……我很感激……」
齊霽真急忙避過,長嘆一聲,說道:「你既然當我為友人,我自然也當盡我所能。原本……此事就是我的不是……」
蕭鸞搖了搖頭,她沒有再糾結這個事情,因為這並不是齊霽真的錯。相比之下,齊霽真已經比那個皇宮中,她可以稱之為親人的許多人都要好很多了。蕭鸞將自己帶來的事物一一擺開,又升起了火盆。齊霽真見狀,急忙過來幫忙,但蕭鸞卻按住了齊霽真的手,朝她搖了搖頭,說道:「就讓我自己來吧。」
齊霽真縮回手,她看著蕭鸞低著頭一點點地生火,將許多東西都投進火裡,盯著火燃燒的樣子。她沒有見過蕭鸞這樣的神態,這個似乎總是柔軟的孩子,此刻立起渾身的小刺,卻不像個刺蝟,而像一頭幼狼。
「我真的挺傻的。」蕭鸞突然說道。她低著頭,摸到了朝魯給的那個狼牙項鍊,她輕輕地摩擦著那尖銳的一面,感受著狼牙抵住自己面板時帶來的刺痛。她想了一會兒,把項鍊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在做好這一切後,蕭鸞突然抬頭看向齊霽真,問道:「我十三歲就可以遊歷了。三娘你要與我一起麼?」
齊霽真不知蕭鸞為何突然這麼問,但是此時此刻,她實在沒有拒絕的念頭。帶著那份愧疚,齊霽真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