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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縣太爺或者公安局長手裡,那結果能好得了?
這純粹就是心理震懾的效果。
許清嘉又託高正帶著差役維持治安之時對他家多留意一番,還真就收拾行李帶著老婆春遊——哦不,下鄉去了。
高正:……
從來不知道出公差還能出的這麼瀟灑的?
每年督促農人春耕都是個苦差使,縣大老爺都派個不太要緊的書吏下去轉一圈就回來了,也有三四天,估摸著這書吏連兩個村寨都沒走到,但瞧著許清嘉這架勢,似乎是準備要走遍全縣的架勢。他很想拍著許清嘉的肩膀說一句:兄弟喂,這就是走個過場,以示縣領導對春耕的重視,哪怕你出去一二天回來窩房裡寫一篇樣板文交上去,也別這麼認真哇!
不過看到年輕人意氣風發的臉,他又默默的將喉頭的話又咽了下去。
年輕人還是缺點歷練啊。
朱庭仙這次倒挺大方,派來的趙二還趕著輛青布騾車,兼任嚮導及車伕。看到上司帶著老婆出門辦公,似乎連一點驚詫也沒有,接受度很快。
悶葫蘆就有這點好處。
許清嘉是當胡嬌想出門散心遊玩,胡嬌卻覺得他仕途似乎走進了死衚衕,既不能“幹翻上司自己取而代之”,又不能在公事上讓上司非他不可——至少高正的活許清嘉就幹不了,他是文人。那麼只有最後一條途徑:往下走了。
我黨說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不要小看貧下中農的力量,哪怕這是一群不懂漢語的蠻夷,那也是南華縣的基石不是?
胡嬌覺得當官就是刷政績刷好感度刷上司,等這幾個都刷的差不多了,就距離升官不遠了。
下鄉這件事,不管能不能刷政績,至少比埋頭在庫房裡看帳冊強。勉強算是另闢溪徑了。
刷好感度……印象分這種東西,不是你想刷就能刷的。頭上有朱庭仙這座大山壓著,若要他在同僚間刷好感度,赤手空拳沒利益,誰願意刷給他?
就算是酒肉朋友,前面不還有酒肉二字呢嗎?
刷上司這一項,許清嘉完全可以洗洗睡了。
胡嬌在心裡給他一分析,都替許清嘉絕望了。若非許清嘉還有別的事情在能力範圍之內,能夠賺錢養家,她都快勸許清嘉別走仕途這條道了。風霜刀劍艱難險阻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都以為十年寒窗苦讀,一朝聞名天下知,此後錦繡前程,青雲直上,豈不知這才剛剛開始。
許清嘉若是知道胡嬌打的這個主意,非得笑噴不可。
他就是正規科舉出身,哪怕有一腔報負,也是個踏踏實實的人。這就好比他認準了自己是讀書的料,就一門心思想要讀書,認準了胡嬌是亡父給他訂下來的媳婦,就一門心思要把她娶回來。現在也一樣,認準了自己是剛入仕的菜鳥,哪怕官職不如同科的狀元探花,無論因何原因都略過,現下他的目標是認認真真做個小官吏,從頭學起。
南華縣有兩千一百多戶五千多人,算是一個大縣。其中百夷眾多,十里不同風八里不同俗,連語言差別也很大。趙二帶著他們夫妻倆去的第一個寨子是玉水寨,早晨從縣城出門,中午就到了。
許清嘉在京中被科普過南華縣基本資料,縣城裡雖然也有夷人,但還有軍戶以及各地來往的商戶,官話都是漢話,基本溝通無障礙,至多覺得此間略微帶點異域風情。但真到了玉水寨門前,碰見穿著黑褂子包著頭的夷人,他便掀起車簾問趙二:“可會夷語?”
趙二木著臉搖頭。
許清嘉:“……”
胡嬌:“……”
語言溝通不了真要命。
現在感覺不到異域風情的美麗以及新奇了。
三個人下了騾車,一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