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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兄弟一邊笑臉商談,一邊心裡暗罵:老狐狸!
從沙同大樓出來,羅夏至長長地舒了口氣,掏出手帕擦了擦頭上的汗漬。
「好小子,可以啊!」
羅雲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當初第一次和這老狐狸談生意的時候,表現的可沒有你好。而且那時候我都已經將近三十歲了。」
羅夏至低調地笑了笑,鑽進了車廂。
進入車子之前,他分明聽到了一句「真是虎父無犬子」……
羅夏至的腦袋差點撞到了車門上。
哎,好尷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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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帶著阿樂來到南北貨商行,羅夏至感覺自己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這次讓司機老陳將車子停在了大馬路路口,羅夏至踩著輕快的腳步,繞著商行走了一圈,想像一下一年後,這裡將有萬丈高樓平地而起,引來千萬賓客鹹集於此,屆時該是如何的盛大璀璨……
就在羅夏至浮想聯翩之際,對面的銀樓一陣喧譁,定睛看去,居然又是上次那個在南貨店鬧事的……粱少爺?
這梁少爺這回倒是沒有帶女伴了,換了一套粉色的綢布短衫,脖頸後插著一把烏木柄的扇子,正插著腰和銀樓的掌櫃吆喝著什麼。
要不是他長的濃眉大眼著實不壞,就這麼一副打扮,真是讓人看了直搖頭。
「阿樂,去打聽下。」
羅夏至覺得挺有意思,就站在街邊等了起來。
一會兒阿樂興沖沖地回來報告,原來下個月就是梁老爺的六十生辰,這梁少龍在這龍鳳銀樓定了一條全黃金打造的實心大金龍,今天是來拿貨的。然後這銀樓的掌櫃為了討好他,不但打了九折,而且還抹去了零頭,於是引得梁少龍勃然大怒。
「這……我怎麼有些聽不懂了呢?打了折,還抹了零,這不是好事兒麼?他氣什麼氣啊?」
「少爺你不知道,這梁少龍是『青龍堂』的少主,他們家可是通吃上海黑白兩道的大流氓,我們羅老爺見到他們家梁老爺都要給幾分面子的。所以他家這位梁少爺,從小在上海灘就是橫著走的。」
阿樂眉飛色舞地說道。
「這個少爺有個怪脾氣,整個上海開店鋪的掌櫃都知道——就是這少爺覺得別人把東西便宜賣給他就是看不起他!可是這位龍鳳銀樓的掌櫃是從廣東總店新調來的,也不知道他們店裡誰要害他,居然沒把這些告訴他,這才讓他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蛤?」
「一樣的東西,賣給他就必須比別人都貴些,否則就是看不起他。上回不是在我們的南北貨店鬧事麼?那天他帶了一個女伴,是『仙樂斯』的舞小姐密斯黃,看中了我們店裡的一塊蘇繡帕子,要來買。但是前一天,『百樂門』的頭牌密斯吳剛在我們店裡買過一塊一模一樣的……在密斯黃面前炫耀來著。」
「掌櫃不知道其中緣由,開價比賣給密斯吳的低了五毛錢……梁少爺當場就鬧開了。最後扔下十塊大洋,拿著帕子走了。」
「嘖嘖……」
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博美人一笑,今有梁少龍十塊大洋買一根手帕出風頭……
「有錢人真會玩。」
羅夏至由衷感嘆道。
「少爺說什麼呢,少爺不也是有錢人麼?」
「不不,我常常因為自己不夠變態,感覺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
羅夏至搖了搖頭。
「不過這後頭不就是公共租界的中央巡捕房麼?他這樣鬧事,沒人管麼?」
「嗐!這位少爺在巡捕房還掛著職呢!誰敢動他!」
這邊說的起勁,那邊事情貌似也得到解決,梁少龍一手插著腰,一手接過銀樓夥計遞上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