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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儘量輕描淡寫，她心裡不由替他揪了起來，她或許不能完全理解他的煩悶難過，但是他就站在她眼前，深夜濕冷的寒氣潤濕了他的長睫和髮絲，人影顯得越發朦朧，但她就是能看見他冷硬悽然的臉。

當年害死燁王妃的元兇另有其人，燕綏相信了沈瑾的話，沈瑾洗刷了冤屈，也不用擔心燕綏連帶著記恨沈家了，按理來說她應該高興的，但她倒寧可燕綏心存疑慮，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焦躁為難。

他在外一向強勢，這樣脆弱的情形倒是少見。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站著半天，她挖空心思安慰道：&ldo;當年的事都過去這麼久了…誰又說得清呢？沒準只是巧合而已，恰巧老王爺那日下了軍令，兩廂湊巧下來，正好趕上了也是沒法子的事。&rdo;

她在安慰人上實在是欠缺能耐，說完見燕綏沒言語，又絞盡腦汁道：&ldo;你，你鬱悶也沒用，你又沒有切實的證據能拿捏住老王爺，到時候他只說是巧合，你又能如何呢？所以別鬱悶了吧，他，他…&rdo;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ldo;你如今年紀正輕，他卻已經要老了，你就熬也能把他熬死，要是害怕熬不過，就生出一堆猴子，不，孩子來，繼續熬，總有把他熬死的那一日。&rdo;

燕綏本來一直寂靜無聲，聽到孩子兩個字才偏頭看向她，含情凝睇：&ldo;可我連王妃都沒有，我的準王妃還對我不冷不熱的，阿笑，你說我該怎麼辦？&rdo;

沈蓉不知道怎麼話題突然就往調戲的方向轉了，給他噎的不知道怎麼接話，這男人只是想一出是一處啊。

就聽他又若有所思地道：&ldo;阿笑突然說起孩子的事，莫非是在試探我？其實我不大喜歡孩子的，不過要是你我的…&rdo;

沈蓉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一張臉漲的通紅：&ldo;你夠了啊！我好心安慰你，你還有完沒完！&rdo;

燕綏忽的嘆了聲：&ldo;你說得對，是我的不是。&rdo;

沈蓉見他這樣心裡又揪了起來，他過過嘴癮就讓他過嗎，反正又不能少塊肉！她問道：&ldo;你要怎麼樣才能高興點？李夫人…哦不對，表姑母給我了幾壇桃花釀，味道甘醇清甜，你要不就一醉解千愁吧。&rdo;

燕綏道：&ldo;你陪我？&rdo;

沈蓉想了一下，咬咬牙：&ldo;我捨命陪君子了。&rdo;她轉身去把幾壇桃花釀拎了出來，又快手炒了幾道下酒菜，兩人就在院裡的石桌邊對飲。

她費勁摳了半天酒罈的封泥都沒摳開，最後還是燕綏看不下去，輕輕一指戳開了封泥，倒了兩盞桃花釀出來。她抱著酒罈喃喃道：&ldo;一陽指啊。&rdo;

燕綏沒聽懂，已經飲了一盞下去：&ldo;什麼？&rdo;

沈蓉搖了搖頭：&ldo;沒什麼。&rdo;她知道自己酒量深淺，沒敢像燕綏一樣痛飲，只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他瞥了眼那幾乎沒少的桃花釀：&ldo;阿笑，你沒誠意。&rdo;

沈蓉心裡擦了聲：&ldo;我怎麼沒誠意了？我沒誠意能大半夜冒著名聲受損的風險陪你喝酒嗎？&rdo;

燕綏面不改色地道：&ldo;你說讓我生孩子，你卻不給我生，難道我自己能生出孩子來嗎？讓你陪我喝酒，你也只喝這麼一點點，誰說的要捨命陪君子啊？&rdo;

生孩子什麼的…沈蓉臉色燙的都木了，她現在著實鬱悶得緊，似乎從認識燕綏以來他的臉皮就在不斷進化，而她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還有倒退的趨勢。

她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