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3 頁)

他瞅著戈登說。

&ldo;好吧&rdo;，戈登說，&ldo;讓我把它解釋出來。你事實上沒有兄弟，但你夢裡卻有一個，對吧？&rdo;

&ldo;對。&rdo;

&ldo;你正驅車穿過農場？&rdo;

&ldo;對。&rdo;

&ldo;那個餐館過去是個房舍？&rdo;

&ldo;是。&rdo;

&ldo;孩子們的鞦韆是白色的？&rdo;

&ldo;嗯，嗯。&rdo;

&ldo;好，那些農夫都手執長叉，你認為他們有害你之意？&rdo;

&ldo;對。&rdo;

&ldo;這夢可有深刻的心理學意義，&rdo;戈登說。他竭力保持嚴肅的表情卻不能夠。

他咧開大嘴笑了，&ldo;它說明你是個同性戀者。&rdo;

布蘭德毛茸茸的黑鬍鬚猛地露出一彎雪白的牙齒，他大笑起來。他從卡車地板上撿起一個瓶蓋向戈登頭上扔去，戈登一縮脖，躲開了，瓶蓋嘩啦落到倉庫的水泥地板上，&ldo;你這免崽子，我怎麼糊塗到告訴你。&rdo;

&ldo;我實話實說。&rdo;

他們都邁出卡車回到倉庫。布蘭德抱起一箱百事可樂，搖著頭說，&ldo;但它實在是把我嚇了個靈魂出竅，我當時確實以為那是真的。&rdo;

※ ※ ※

雨近傍晚時分下起來，使得布蘭德的卡車在裡姆路上幾乎無法前行，除了有三個輪胎已磨得平平的，稍微濕一點就會使車輪打滑外，卡車的離合器也出了毛病‐‐布蘭德常唸叨著修卻從沒動手幹過。他們將半箱百事可樂送到威婁河邊的小店，然後決定調頭回城。

他們返回蘭多的路上，戈登默默地坐在車裡，聽著廣播中微弱的威利&iddot;尼爾遜的吉它亂音，不時看看路旁的景色。雨很密，像冬天的雨，只有緊鄰公路的樹依稀可辨，其它的都消失在灰暗的雨幕之中。他坐在那兒向窗外看時能看到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對於車外的人，他想，他看上去鞏怕像是陷入了沉思，正在苦思冥想著什麼深奧的問題。但他自己心裡清楚他什麼也沒想，只是想著自己在想，不過如此。

五年前，甚至三年前，他還曾一度考慮些東西‐‐故事主題，情節安排，遣詞造句。那時他剛走出校門，新婚燕爾，像千萬個天真少年一樣在做著作家夢。而現在他已習慣於‐‐不，滿足於‐‐自己的生活。他的工作不再是使自己大腦情于思考的簡單的體力勞動，而變得非常充實。他對現狀感到心滿意足。為什麼不呢？看，他有一位精明漂亮的妻子，有這麼多好朋友，住在一個如此美麗的地方，他還能奢求什麼呢？所以他不再專注於什麼人類的遺產，所以他不能或說也不願再去寫什麼偉大的美國小說了。

他嘆口氣，或許他應該重新開始寫作，至少試一下，趁著文思還沒有完全枯竭。

他確實寫過不少篇未完成的短篇小說，一部長篇也開了四十頁的頭，至今手稿還壓在家中寫字檯右手的抽屜底。

&ldo;嘿！&rdo;布蘭德戳了他肩膀一下，戈登抬頭問，&ldo;怎麼了？&rdo;

戈登搖搖頭，&ldo;該死的雨。&rdo;他說。

布蘭德咧著嘴笑了，他從他們之間的冰盒中拿起一罐百事可樂，砰地一聲開啟了，&ldo;我一直喜歡雨，他媽的這熱我可真受不了，汗不斷，蛋癢癢，皮都要掙破了，我簡直要發瘋。&rdo;

戈登閃開車窗，抓起自己的百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