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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您有點兒邪。&rdo;亨利說道。

&ldo;也許。&rdo;迪布勒伊說道。他微微一笑：&ldo;我不知怎麼對您解釋。集會後，大家到一家小酒店去吃醃酸菜、喝啤酒，那地方沒什麼特別稀奇的，我跟周圍的人也幾乎素不相識，差不多沒說什麼話。可大家共同做了一件自己高興的事，因此感到愜意。&rdo;

&ldo;我理解。我也有過這種體會。&rdo;亨利道。在戰爭期間搞抵抗運動時，在辦報的第一年裡，他都有過這樣的時刻。&ldo;可在革命解放聯合會裡，我從未有過。&rdo;他又補充了一句。

&ldo;我也沒有過。&rdo;迪布勒伊說道。他從安娜手中接過一杯馬提尼酒，飲了一口：&ldo;我們以前不夠實在。要想獲得這些微薄的幸福，必須投入現實的工作。&rdo;

&ldo;哎喲，竟想阻止戰爭發生，我看並不那麼實在！&rdo;亨利說道。

&ldo;還是實在的，因為我們並不帶有試圖強加給世人的先入之見。&rdo;迪布勒伊說道，&ldo;革命解放聯合會具有一個建設性的綱領，這勢必淪為幻想，我如今做的事情與我在1936年做的頗為相似。大家都在想方設法利用權宜之計避免某一特定的危險。這就要現實得多了。&rdo;

&ldo;如果這對什麼事情還有點用處的話，那才算現實呢。&rdo;亨利說道。

&ldo;會有用處的。&rdo;迪布勒伊說。

出現了一陣沉默。&ldo;他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rdo;亨利暗暗思忖。亨利輕而易舉地接受了納迪娜的看法：&ldo;他蠢蠢欲動是因為感到厭倦。&rdo;這種犬儒主義的做法，實在方便。他已經學會了不再盲目地認真對待迪布勒伊，可這並不允許亨利把他視作一個冒冒失失的人。

&ldo;我有一件事不明白。&rdo;亨利說道，&ldo;您去年說過就個人而言您無法接受被您稱為&l;新人道主義&r;的東西，可您現在卻已徹底地跟共產黨人一塊兒走。過去令您感到為難的事如今您再也不在乎了嗎？&rdo;

&ldo;您知道，&rdo;迪布勒伊說，&ldo;這種人道主義恰是今日世界的表現。既然無法拒絕，也就不可能拒絕這一人道主義。當然可以熟視無睹，可那畢竟不是熟視無睹呀。&rdo;

&ldo;原來他是這麼看待我的。&rdo;亨利心裡想，&ldo;認為我熟視無睹。&rdo;迪布勒伊這一輩子將不斷超越自己的過去和他人的過去，直至生命的終結。&ldo;說到底，這是我自找的。&rdo;亨利自言自語道。他的本意是想理解迪布勒伊，而不是試圖防備他。實際上也用不著防備，他知道自己平安無事。他微微一笑。

&ldo;那您自己為什麼不再熟視無睹了？&rdo;

&ldo;因為我有一天重又感到身陷其中。&rdo;迪布勒伊答道，&ldo;噢！這太簡單了。&rdo;他繼續說道，&ldo;去年我對自己說：&l;一切皆惡，即使最微不足道的罪孽，我也難以忍受，無法將之視為善。&r;只是形勢日趨嚴重了。最可怕的罪惡變得如此危險，以致我對蘇聯和共產主義的保留態度在我自己看來已經顯得太無關緊要了。&rdo;迪布勒伊看了看亨利：&ldo;令我感到驚奇的是，您的感覺跟我的並不一樣。&rdo;

亨利一聳肩膀：&ldo;這個月，我見過不少共產黨人，我跟拉舒姆工作過。對他們的觀點我十分理解，可就是不合拍，跟他們永遠都合不到一塊兒去。&rdo;

&ldo;並不是要去入黨。&rdo;迪布勒伊說道，&ldo;要共同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