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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官場。
你要想在官場中有所作為,首先必須閹割了你自己。使你變成一個沒有稜角沒有個性的人,變成一個善於變色善於偽裝的人。否則,你將寸步難行。
這就是教科書。
是生活中的教科書。
這天晚上,他還假模假樣的為他們安排了宴席。
事實上,他完全可以假裝糊塗,完全可以不這麼做。但是,他還是這麼做了。既便他在心裡有一萬個不痛快,在臉上卻裝出一種十分情願的樣子,為新任臺長田振軍和副臺長桑學文設宴表示歡迎和慶賀。
這裡面不僅飽含了為人處世的態度,更多的是一門學問。方笑偉十分清楚,在他無法改變組織安排的前提下,還必須要在表面上做出一種高姿態來,以便從長計議。這樣,才便於以後處理好一把手和二把手,二把手和三把手的關係。處理好了這種關係,肯定對他有利。否則,要是一開始就對立起來,一則外界會笑話我方笑偉太小家子氣,會背上鬧不團結的壞名;二則田振軍畢竟是一把手,得罪了他,他很容易就會把你孤立起來,你的某些目的就根本達不到。
人,有時候真是無可奈何。在這種無可奈何的狀態下,適者才能生存。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世事如棋,進一步也許無路可走,自己把自己擊敗,退一步海闊天空,未為虧我。
就是在這次晚宴上,方笑偉喝醉了。醉得一塌糊塗。
其實,按他平時的酒量喝這點酒根本醉不了的。因為他心裡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又發洩不出來,悶在心裡,所以,一沾酒就容易醉。
第二天醒來,他像換了個人似的,覺得整個身體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了。包括所擁有的權力、地位,包括對未來的憧憬夢想,統統的隨著酒醒而消失殆盡了。
現實就是這樣,有時候殘酷得叫你欲哭無淚。
冷靜了幾天,方笑偉終於給自己定了一個位。第一,表面上要同田振軍過得去,該尊重他的時候一定要尊重,財務審批權要主動的交給他。第二,不該讓步的決不能讓步,比如人事管理方面,即便是做什麼決定,首先必須得徵求他的同意,決不允許他一個人說了算。第三,退而求其次,臺長讓田振軍當了,他就兼管都市調頻臺。
這天早上,他剛從家裡下了樓,老趙的奧迪車便一如既往地駛過來了,他心裡多多少少找到了一點慰藉,覺得這老趙畢竟是他的患難之交,並沒有因為他沒有當上一把手而冷落他。
他開啟了後門,坐到了第二排上。
在銀都,坐車都是有規矩的。一般來講,處級幹部們都是大頭兒坐前排,二頭兒和三頭兒坐後排,這恰巧與大領導們坐車打了個顛倒。大領導坐車都坐後面,前面的那個位置是秘書的。其中的原因不外乎兩點,一是後排比前排安全;二是前排容易被人認出來,後排比較隱蔽。大領導們自然要把安全放在第一,同時,也不願意在車上暴露自己,後排便成了他們理想的選擇。可是,在銀都,在處級幹部中就不一樣了,坐車不僅僅是圖個方便,更重要的是一種地位和身份的象徵。既然要象徵什麼,你就要坐到前排,才能更好的象徵。所以,這一層面的人,往往的,把風光放在了第一位,而把安全放在了第二位。
過去方笑偉一個人坐車時,總是坐在前排。現在,他不能再坐前排了,他必須要把這個位子留給一把手,否則,他就犯了大忌。這雖不是什麼明文規定,但在銀都已經成了約定俗成。
車到田振軍的樓下,他還沒有下樓,老趙就用車載電話打通了田振軍家的電話,說車已到了樓下。掛了電話不到兩分鐘,田振軍就拎著個包兒下來了。田振軍開啟前門,見方笑偉坐在後排,相互點了點頭,就上了前排。
事情貌似很平淡,而官場中的許多學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