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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左邊的幾箱裡衣物顏色有些舊了，但布料上沒有褶皺，應當沒有上過人身‐‐十箱衣物，十載春秋。

明粢眸光一暗。他不動聲色的挑出一身山青秋裝，返回時，樓嵐起已經自己用過咒，還服了藥，坐在床沿乖乖地等著。明粢幫他更過衣，牽著人出去。

殷恆光不見人影，而殷希聲等在廳裡。樓嵐起恢復了一點精神，穿著青衣，身形挺拔又柔韌，像一枝小竹。

樓嵐起語氣裡滿是雀躍的期盼：&ldo;你是我的殷希聲了嗎?&rdo;

殷希聲笑：&ldo;一直都是。&rdo;

明粢放開手，樓嵐起小狗一樣地要進不進地試探了幾次，最後很開心地向殷希聲撲過去：&ldo;我還沒有看遍五十州!&rdo;言下之意分明瞭。

&ldo;我也沒有。&rdo;殷希聲說，&ldo;但我不能帶你去。&rdo;

樓嵐起像是受了當頭一棒，他呆呆地看著殷希聲，殷希聲神色如常，眼裡是帶點無奈的嚴肅。

&ldo;為、為什麼呀?&rdo;樓嵐起預感不詳，他茫然地低頭看看自己，又蒼惶地仰起頭，想從殷希聲臉上看出一點玩笑的痕跡。

他哽咽著推薦自己：&ldo;我、我沒有很麻煩啊，你說話我也會聽，也、也沒有吃得很多…我比以前早起了，我不挑蔥花…我不嬌氣了…為什麼不能帶上我呀…&rdo;

殷希聲柔聲斥他：&ldo;胡說，你明明不吃蔥花，姜和蒜也不喜歡。&rdo;

&ldo;我以後喜歡呀。&rdo;樓嵐起說話帶著鼻音，&ldo;我會喜歡的…&rdo;

殷希聲不回答。他捧著樓嵐起的臉，動作輕柔地撫摸樓嵐起的眉眼：&ldo;告訴我，那二十年，你究竟去了哪裡?&rdo;

樓嵐起痴痴地看著殷希聲，看見殷希聲眼中的他，也看見殷希聲鬢邊的白髮：&ldo;一個很糟糕的地方。&rdo;

&ldo;怎麼糟糕了?&rdo;

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樓嵐起的側臉滾下去，它們甚至來不及匯聚到下顎，就因為自身沉重而墜落在地：&ldo;沒有殷希聲。&rdo;

&ldo;真是小朋友。&rdo;殷希聲嘆息著，去擦樓嵐起的眼淚，但那淚水又兇又急，根本止不住，也擦不幹。殷希聲只能無奈地嘆一口氣：&ldo;人間也不是永遠美好的。&rdo;

樓嵐起哭得幾近窒息：&ldo;人間變糟糕了，殷希聲還會喜歡樓嵐起嗎?&rdo;

殷希聲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ldo;殷希聲永遠喜歡樓嵐起。&rdo;

第108章 三歲

觀頤

明粢跟著殷希聲去取樓嵐起的東西，小物是真的多，零零碎碎一大把，堆在桌面上幾乎成一座小山。

裡頭有一朵金盞花，東郊的花海已經被毀了，它大概是唯一的倖存者。倖存者的花瓣不太精神，垂頭喪氣的，有點像鬧脾氣時候的樓嵐起。

佔大多數的是草編的小玩意兒，雀鳥，螳螂，貓貓狗狗，什麼都有，個個憨頭憨腦，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出自心靈手巧的人的手筆。樓嵐起也鬧著學過，但他似乎實在與這四字褒獎無緣，被葉鳴蟬手把手教了大半月，最後胡亂纏繞出來一個兩頭尖中間寬的橢圓，大言不慚地非說那是一隻蟬。葉鳴蟬隨他開心，由著他去。

那隻全靠想像才能有個正形的蟬是樓嵐起唯一的作品，被葉鳴蟬珍而重之地收起來，放在貼身的口袋裡。

正如樓嵐起不知道他的大作被人珍藏一樣，葉鳴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