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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金生更覺得委屈了，只好退到門口。

瓦妖 二(1)

東方好像被一支濕潤的大筆反覆蹭來蹭去，把那陰沉得發黑的鐵青色一層層越蹭越淺，終於淺得發白。接著大筆又換上紅色，一層層越抹越紅……

大王隊長的臉色也像天空一般，由青轉紅。她實在被氣得夠嗆。

&ldo;你違反所規欺侮人還不承認？&rdo;

&ldo;到底是誰欺侮誰？隊長！您聽我說……&rdo;

&ldo;難道是柏雪欺侮了你？&rdo;

&ldo;那倒不能算是，不過……&rdo;

&ldo;還是的！她沒欺侮你，你要不去惹她，半夜裡會打成一鍋粥？少跟我花馬弔嘴！政府還不知你是為什麼來的？&rdo;

&ldo;您要這麼說，我可就沒得說了！&rdo;林金生被揭了&ldo;瘡疤&rdo;，立刻變了臉色。

&ldo;誰不讓你說了？說！&rdo;

&ldo;半夜裡是柏雪爬進……&rdo;

&ldo;別盡說別人，說說你自己！&rdo;

……

假小子梗著脖子就是不說自己，張嘴就要說柏雪，瞧那樣兒像頭犟驢兒。

&ldo;你委屈什麼？狗改不了吃屎！又拿出騙你妹妹的手段來對付柏雪了吧？&rdo;大王隊長的擰脾氣也上來了，就是不讓她提柏雪，非要她把事情說清楚。可是不說柏雪這事兒怎麼說得清楚呢？林金生急得話都說不成句了。

&ldo;報告！&rdo;大值班郎世芬在門外叫了一聲。

&ldo;又有什麼事兒？進來說！&rdo;大王隊長皺著眉頭，心裡十二分地不耐煩。

&ldo;哎‐‐&rdo;小郎一探頭見林金生直直地站在門口，又縮了回去。

&ldo;說吧！&rdo;

&ldo;柳薇哭著不肯出工……&rdo;

&ldo;她又搗什麼亂？&rdo;

&ldo;報告隊長……&rdo;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小郎身後說道，&ldo;我……我怕柏雪……&rdo;

&ldo;隊長！半夜裡柏雪就是去……&rdo;林金生忍不住插嘴。

&ldo;有你什麼事？你先回去！&rdo;大王隊長瞪了林金生一眼，回頭對嚇得避貓鼠似的柳薇說：&ldo;進來，要說就說實話！&rdo;

林金生氣鼓鼓地回到三組乙號。她的一個窩頭、一碗稀粥放在窗臺上，已經涼了。但她沒有一點食慾，拿著窩頭往兜裡一揣，就出來集合。女囚們都站在院子裡等著上葡萄園。快到穀雨時節，天氣暖洋洋的，柏雪只穿一件襯衣，外邊披了件舊燈心絨褂子。反正到園裡一幹活，立刻滿身熱汗，褂子就要甩去。但是她的頭臉卻包裹得像中東婦女一般嚴實，只露出兩隻眼睛。倒不是什麼封建思想作怪，而是怕風吹日曬影響她那嬌嫩的臉蛋。黎明前的糾紛在她身上不留一點痕跡，她沒事人似的忙著領工具，正為了一把鐵鍬跟二組副組長南宮玉展開爭奪戰。她抓住鍬把，南宮玉抓住鍬頭，拉鋸似的拉過來扯過去。鋒利的鍬頭已把南宮玉的手掌蹭去一塊皮。血，涔涔地流出，眼看柏雪勝利在望。

&ldo;柏雪留下！上隊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