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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葉雪妍淚如雨下,吃力的說道;“如果我知道,我真的不會,我不會——”一顆顆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順著她的眼角落下來,頃刻間便將枕頭打溼了一大片。
她嗓子沙啞,再也說不下去。
鄭北辰眼眸深邃似海,血紅著眼睛仍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瞧著她,心裡面卻直如燃起了一把火,憤怒的令他幾乎要發狂。
“葉雪妍,我是如何待你的?我愛你,憐你,我把你捧在手心裡!可你又是如何對我的?你真是,太殘忍了!”他一雙眸子筆直的射向葉雪妍的眼睛,一字一句都似是從牙關裡擠出來似的,說到最後一句,他竟然忽的冷笑了起來,令人看著,經不住的毛骨悚然。
窗外的雪越來越大,隨著狂風滿世界的飛舞,天寒地凍。屋子裡只有他們倆個人,燈罩的四面垂著粉紅色的流蘇,在那裡無聲的晃動著。
眼淚從她的眼睛裡爭先恐後的往外冒,她的身體劇烈的抖動起來,她看著鄭北辰的瞳孔中燃燒著一把熊熊的火焰,幾乎要將她燃燒起來。那股恨意,放佛是要將她吞噬一般。而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猶如一把刀子,一句一句的凌遲著她的心。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只餘一聲聲的嗚咽。
第一百零五章 如果我有一個孩子
鄭北辰緩慢的站起了身子,再也沒有看她一眼,他的眼眸是血紅的,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胸腔裡的怒火摧枯拉朽的似乎要將一切都燃成灰燼。
冥冥中,就像是有人將一隻手狠狠的探進了他的胸膛裡,下手又快又準,將他的一顆心死死的捏在手裡,用力的翻攪著,那樣的痛,痛的讓他生不如死。
他想起了二十一年前,當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兄被儈子手砍下了腦袋,他都沒有這麼痛過。更多的,卻是對清王朝的恨意。
可如今,他再也沒有辦法用恨來化解痛。因為,這次帶給他痛的人,偏偏是他摯愛的女子。
他竟然沒法去恨她。
他自十三歲開始,再也沒有了骨肉至親,這世間,一直是他一個人靠著自己活著,戎馬半生,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九死一生的穿梭在槍林彈雨,處心積慮的遊刃在政府軍閥。直到遇到了她。
他愛她,正因為愛她,才會那樣愛他們的孩子。可是,卻偏偏是她,給了他最致命的的一擊,而他,卻恰恰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珍視那個孩子,可是,現在他的孩子卻死了。
房間裡寂靜的放佛一切也都隨著孩子都死去了,他轉過頭,烏黑的眼瞳裡漸漸泛出了痛楚的絕望,緊繃的身子無聲的晃了晃,胸口放佛是被千斤重的巨石壓著,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連呼吸都是撕心裂肺。
他閉上眼眸,有股溫熱的液體似乎要從他的眼眶裡湧出來,他突然感到一絲好笑,這一世,自從十三歲以後,他就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再有想要流淚的時候。那樣多的東西,他全都擁有了。唾手可得的天下,萬眾敬仰的人生,俯瞰世間的地位。金錢,美人,權勢,他要什麼有什麼。
可偏偏,他卻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鄭北辰睜開了眼睛,方才那一絲的溼潤的水霧之氣,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開啟了臥室的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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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張副官放心不下,從門縫裡向著書房中望去,就見地上一片狼藉。桌子上的檔案,電話,檯燈,筆墨之類的東西全被掃在了地上。
而鄭北辰,正背對著他,頎長的身形一如既往,只筆直的站在窗前,如同一具雕塑般的一動不動。
“報告長官,人給帶到了。”有侍從走了過來,向著他行了一禮,緊接著,便有倆個戎裝崗哨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