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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留了個聯絡方式。
沈御就正好在這個時候,發了條資訊過去。
大概對方正好沒在忙,回得還挺快。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內容,然後整個人呆了一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握著手機像是被人按下了定格鍵,傻得有點可愛。
怎麼就說生活很奇妙呢。
殺人的那個小孩恰好是新修那棟大樓負責人的小孩,因為家裡人不管,所以退學了也沒人注意到。
小孩依舊拿著父母給的錢,但是已經不在學校裡讀書了,縱使這樣,也依舊常常到學校來,用著那些錢籠絡了不少小弟。
沈御碰到的,正好就是小孩帶著人打群架,出了事。
原本誰也沒想動刀的,那小孩打不過,不知道怎麼忽然就掏了把刀出來。
小孩沒有想太多,手下動作也沒有收住,只是這麼一劃,就把兩個家庭的命運都劃掉了。
其實要是處理得好,小孩未必需要做太久的牢,他還是未成年,死刑一般不大可能。
然而很湊巧的在這個時候,小孩的父親也因為拖延工錢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
更湊巧的是,這兩件對這個家庭而言如同噩夢般的事情,都直接或間接地和沈御有關係。
沈御對此沒有任何的感想。
不光沒有任何的感想,她還去看望了死者的家屬。
死者是個成績很好的學生,還是個獨生子,也是個被嬌寵長大的孩子。
她過去的時候,孩子的父母互相依偎著,但都沒哭,母親的眼睛是紅腫的,嘴唇發白,頭髮有些凌亂,衣服有一顆釦子沒有扣對,接下來的每一顆釦子就都錯了位。
父親眼眶有些凹陷,下巴上有一圈鬍渣,眼底青色明顯,整個人都透出疲憊不堪的苦楚。
很喪。
也很絕望。
還有點苦楚過後的麻木。
她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原本是希望能提供一點幫助的,因為兇手是個未成年,兇手的家長似乎也不太靠譜的樣子,如果缺錢,她倒是能提供一些幫助,無償的。
然而當她真的站到他們面前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應該什麼也幫不上。
對他們而言,對這個家庭而言,這是一個無法逆轉的悲劇,錢什麼也做不了。
真正要用到錢的地方,應該是醫院底樓的走廊裡,那些抽著煙面無表情的人們。
沈御慢慢地沉默了,她覺得這裡很壓抑。
即使從這裡離開以後,她也覺得很壓抑,壓抑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生命這麼得重要,為什麼有的人可以一點兒也不看重呢?
她想不懂這一點。
她就坐了下來,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想了半天。
想到天色都變了,烏雲慢慢聚攏,驀然一道驚雷不知道從哪裡炸開。
沈御整個人僵硬了一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傾盆大雨了,淅淅瀝瀝的,她不怕冷也不怕這雨淋濕自己。
又是一道閃電,猛地劈開天空,用力到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撕裂開。
沈御咬緊牙關,一動不動,身體小幅度地打著顫。
僵著手去摸索衣服口袋裡的手機,她看了眼天,又環視一眼四周,正在找一條最近的路線到某個地方去躲雨,然而還沒來得及思索,又是一道驚人的轟鳴聲。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過了幾秒,蒼白著臉,慢慢睜開,小跑著到了一個超市裡。
雨被隔絕在了外面,但源源不斷的雷聲卻像是甩不掉的鬼魅,一直在她的耳邊迴響。
她蹲在了門口的邊上,把自己縮成了一團,才掏起手機,差點沒拿穩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