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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汐的語氣,和往日一樣平淡,聽著彷彿在說今晚月色不錯。
吳惟安闔著雙眸,聲音也輕:「馮家故意噁心你我,就是想讓我們生氣。氣到自己可不划算。」
「我知道。」紀雲汐冷著臉,「可我真的生氣了。」
吳惟安低低笑了聲,他翻過身子,仰面躺著,雙手置於枕後,溫聲問道:「那你要怎麼才能解氣?」
紀雲汐眯起雙眼:「馮其石的舅兄在上京城有一家鏢局,開得挺大,挺賺錢。」
她頓了頓,從床上坐了起來,盤著雙膝,面向他,正色道:「我要搶鏢。」
吳惟安偏頭看過去。
房內一片黑暗。紀雲汐那雙眼,在朦朧的夜色中,亮得驚人,似乎在冒火。
他沒忍住,笑意從心口蕩漾開,胸腔跟著震動。
紀雲汐莫名其妙,皺眉:「你笑什麼?」
吳惟安斂去笑意:「沒什麼。」
紀雲汐再次重複:「我要搶鏢。」
吳惟安似乎是真的困了。
他低低嗯了一聲,聲線染上倦意,帶著幾分慵懶和隨意:「那便搶。」
第39章 那夫人現下能睡著了麼?
外頭夜色靜謐,月亮高懸。
人工湖那頭傳來蛙鳴聲陣陣。
房內留了半扇窗未關,夜晚的風路過,輕拂窗上貼著的『囍』字窗花。
紀雲汐盤坐在床上,微微偏著頭已經開始計劃如何搶鏢,她道:「我的人都在明面上,動不了。」
她開當鋪和拍賣行的,自然有聘請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
只是這些人,怕是早就被宮裡盯上了,行事就必須謹慎。
吳惟安闔上雙目,聲音愈發低沉:「知道,我會安排。」
紀雲汐滿意了:「年前聽說那鏢局接了幾單大生意,我估摸著過不了幾日就會到上京城外。明日我讓晚香再去確認,確認後我告訴你。」
「好。」吳惟安回道。
她的語氣雖然依舊不平不緩,但他還是能聽出幾分興致勃勃。
吳惟安臉上浮現一絲細微的無奈,可惜黑暗之中,紀雲汐沒看見。
他唇角微勾:「那夫人現下能睡著了麼?」
紀雲汐這下心裡頭才爽了,她重新躺下,淡淡道:「可以。」
吳惟安低低嗯了聲:「那睡罷。」
紀雲汐說了聲好,翻了個身朝裡頭,閉上眼睛,沒過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她只要心情平和,入睡就很快。
倒是吳惟安,一整晚都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他是學武之人,五感極強。紀雲汐淺淺的呼吸聲,他聽得清清楚楚。她身上飄過來的淺香,他也聞得清清楚楚。
天剛矇矇亮,還要去翰林院的吳編修便爬了起來。
他動作很輕,沒吵醒床上睡著的人。
馬廄在後院,吳惟安自己過去牽馬。
原本家中只有一匹馬,但因為紀雲汐過來,那頭專門為紀雲汐拉車的汗血寶馬也過來了。
汗血寶馬和吳家廋馬站在一起,對比慘烈。
一頭威武雄壯,毛色極亮。
一頭瘦骨嶙峋,毛色偏暗。
看見有人過來,汗血寶馬用那銅鈴大眼居高臨下看了吳惟安一眼,理都沒理。吳家廋馬沒什麼反應,似乎還在睡。
吳惟安沒怎麼猶豫,就去牽汗血寶馬。
他用用夫人的馬車,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罷?
可惜,他沒能牽動。那馬不聽他使喚,腳蹄子彷彿釘在地上,紋絲不動。
吳惟安挑眉,手上剛想用勁,寶福抱著一大堆草親自過來了,白眼翻到天上:「咳咳,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