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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三學校還有課,頂著滿身的疲憊,沈虞坐在教室的角落,老教授的嗓音彷彿最催眠的搖籃曲,沈虞靠著牆,沒幾分鐘眼皮便耷拉了下來。
午後的教室,熾熱的陽光透過窗戶撒在桌上,本該歲月靜好的時光,沈虞卻陷入了深深的夢魘。
久違地,沈虞又夢見了他。只是,一直清冷的,驕傲的那個少年,唇色蒼白,眼神冷得像冰。
依然是蘇中後門的那棵老楓樹下。男生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多喜歡。」男生突然上前一步,「嗯?」
沈虞卻退後一步,背在身後的手,緊張地揪起來,「很喜歡。」
男生別過臉,應是在笑。只是面色透露出層慘白。
「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嗎。」
沈虞:「我…」
她想問他怎麼了,但男生的情緒卻突然激動起來,他倏地制止住她,聲音憤怒又無力:「你別說了!」
一字一頓:「我最恨別人騙我。」
沈虞眼神一閃,眸中顯出層慌亂起來,還未說話,男生下一句話直接將她釘在了原地:「初見乍驚歡,久處仍怦然。」
他慘然一笑:「是不是很熟悉?」
脊背頃刻間湧上層涼意,沈虞猛地抬起頭,眼中的慌亂和害怕幾乎快要透出來。
而男生的臉色也愈發陰翳,額角甚至泛起青筋,那是一種極致的失望和憤怒才能展露的表情。
「沈虞。」他一字一句地說:「這麼玩我有意思嗎?」
男生卻一步步往前走,眼神通紅:「看著我一點點掙扎,沉淪,失控,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沈虞拼命搖頭,一步步往後退,直到脊背抵上老楓樹,退無可退。
「回答我!」他嗓音嘶啞,帶著歇斯底里的絕望。
沈虞:「不是…」話說出口,卻見男生一拳重重砸在樹上,帶著無盡的不恥和厭惡:「你不用說了。」
「我噁心。」
心臟像是破了洞的小口子,嗖嗖灌著冷風。沈虞眼睛通紅地看著男生走遠,直至消失在看不見盡頭的竹林。
眼淚悄悄順著臉頰劃過,沈虞靠著樹蜷縮成一團,細瘦的脊背重重顫抖。
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整個世界突然就這般天翻地覆。
唯一的親人外祖母突然重病,在重症監護室生死不明,她懷揣著滿腹的絕望,想找唯一能肩膀倚靠,但醜陋的真相突然揭開,她失去了最後的安慰。
夢中是無窮無盡的絕望,像是深淵般的黑霧般纏繞裹挾而來。
沈虞身體不斷下墜,呼吸也越來越艱難,快要窒息的前一秒——
猛地從夢中驚醒。
夕陽西下,課程不知道何時早已經結束。整個空曠的教室,只餘她一人。天色已黑,涼風吹著深藍色的窗簾,灑下一圈圈陰翳,整個教室像是吃人的巨獸。
沈虞揉著昏沉的眉心,頭重腳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深重的疲憊湧上,頭疼欲裂,她撫摸著自己的額頭,很燙,應該是發燒了。
偏偏剛走到教室門口,就遇見了一張不想遇見的面孔——
程朗,顯然來者不善的程朗。
她嗓音喑啞道:「你過來幹什麼。」
他表情陰鬱,極其輕蔑地上下打量著她,「溫折的床上得爽嗎?」
「嗓子都捅劈了吧。」
沈虞頭疼,實在懶得和他吵,「滾開,好狗不擋道。」
說完,不等程朗讓路,她便一把推開他,快步往走廊走。
「別走啊。」程朗跟在後頭,極盡侮辱:「和我說說你怎麼伺候的唄,我下次招女支就招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