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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鉞聰仰望著陸守義,這才覺著後怕,心下暗道:“自打和林叔叔從賀蘭山下來,雖然數歷險境,總算都絕處逢生,這一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小命難保了。”一陣風掃來,鼻中湧入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見到臺下成片屍首,更是害怕。
第七回少年英俠14
忽聽玄悲道:“阿彌陀佛,陸掌門,古少俠,武林大會乃切磋武藝之盛會,還望兩位點到即止,不要傷了對方。”
陸守義拱手道:“這個自然。”對古鉞聰道:“閣下甚是面生,未知高姓大名,尊派為何?”
古鉞聰心想:“我若說是嗜血教,只怕惹他發怒,若說是少林弟子,到時候丟人現眼,有辱少林威名。”沉吟片刻,說道:“在下古鉞聰,久仰陸掌門大名。”
群雄此時才知,臺上的少年叫古鉞聰。
陸守義道:“請。”大袖一揮,擺開架勢。他形容已然狼狽之極,但此一揮,仍大有名家風範。
古鉞聰還從未與人正面過過招,也不知自己“拍石留印”的功夫和陸守義相較,究竟差了多少,當下不及細想,使出易筋經第一式韋馱獻杵,韋馱獻杵訣曰“立身期正直,環拱手當胸”,他尚未“拱手當胸”,陸守義一聲“小兄弟當心了!”虎軀一晃,已到古鉞聰身前,伸手拍向他左肩。
古鉞聰見他攻到,慌忙推出兩掌,可隱隱之中又怕真的將陸守義給打死了,這兩掌出去,竟是歪歪斜斜,全然沒有準頭。高手過招,豈容稍失,陸守義見他欲擊還收,似乎是猶豫不決,微微一驚,掌風陡然上撩,正擊在他臉上。
古鉞聰只聽得耳邊啪的一聲,繼而眼前一花,待睜開眼時,自己已倒在擂臺之上。這時才覺出左頰痛得厲害,腰上、肩上也是隱隱作痛,不知有沒有摔骨折。若非他體內蘊蓄玄顛二十年少林純陽內力,陸守義見勢不對,中途收勢將內力洩去大半,他此刻恐怕早已飛出擂臺,縱然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
群雄大是驚異,這才隱隱發覺,古鉞聰內力渾厚,輕功也還不賴,但似乎並不知如何運用,而臨敵經驗更是全無。
古鉞聰眼前金星亂冒,使勁眨了眨眼,緩緩站起身來。他不知陸守義手下大大留情,心想:“若他一掌只是如此,我倒是能捱上十掌八掌。”如此一想,反倒不如方才害怕,雙掌微微外探,說道:“再來。”
陸守義踏出一步,忽聽陸行雲道:“爹,哥哥屍骨未寒,你難道忘得一乾二淨了?”
群豪聽得陸行雲說話,無不背脊發涼,古鉞聰更忍不住後退一步。
陸守義一愣,面上甚是納罕,說道:“雲兒,你說什麼,誰屍骨未寒,誰死了?”
陸行雲指著陸行風屍首,大哭道:“這世上能讓我大哭的人,除了你和哥哥,還能有誰?嗚嗚嗚……”
陸守義順著兒子目光看去,突然“啊”的一聲大嚎,雙手不住在後腦勺狂抓,口中道:“我兒子死了,誰殺了我兒子?”一轉眼望見古鉞聰,說道:“是你,一定是你殺了我兒子,我要殺了你。”一拳擊向古鉞聰胸口。
“三盤落地勢!”玄顛一聲高呼,古鉞聰想也不想,屈身下探,避開了陸守義這一拳,兩手依“三盤落地勢”要訣自然而然向上揮出。這兩掌本應劈向敵人脅下極泉穴,但古鉞聰比陸守義矮了一大截,掌風只及陸守義右腹。陸守義雖然瘋了,應變仍比古鉞聰快了不止一倍,伸手就按住古鉞聰的頭,左掌順勢向他脖頸劈出。
陸守義這一劈,右腹雖然露出兩處破綻,但古鉞聰避過一拳,已是僥天下之大幸,哪裡還瞧得出破綻?眼見掌風撲面,只嚇得閉上眼去。
歐陽豔絕大叫:“聰兒!”玄顛道:“快使掉尾式!”古鉞聰聽到“掉尾式”三個字,待要還擊,卻哪還來得及?
“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