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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介凝神望了兩眼。
他不確定賀堇是否有注意到他。
但他幾乎要有一種直覺——
今後蹉跎或坎坷,前路都不會是渺然無期。
飄落到地上的紙頁很快安定下來,偶爾在貼地的微風裡掀起一角。
過不多久,就會被叫苦連天的保潔阿姨收拾乾淨。
然後在下一年的這個時候,重又飄落在地,周而復始……
但傅容介並沒有等到這樣的時候。
這一屆高三高考前一個月,學校就出了通告嚴令禁止這種行為,並透過其他方式引導學生發洩壓力。
其中一種方式,就是在某一天安排了以往考取名校的學長學姐回來演講,分享高考和如何正確面對壓力的經驗。
傅容介當天沒有去。
那一天,蘭琮的父親辦了婚禮,新娘是照顧自己多年的秘書。
傅家收到了請帖。
婚宴上,蘭琮一直躲在傅容介身後,不願意多看臺上一眼,雙眸裡滿是不甘和苦澀。
傅容介在第二天上學後,才從鄰座的同學戚海那裡得知演講的人裡有賀堇。
「對啊,怎麼了?你認識?」戚海說,「哎你聽不聽都無所謂,你都簽了學校了不愁高考……雖然學長確實很帥,我還拍了照片!」
傅容介對著他的手機看了一會兒,然後道:「發給我。」
戚海照做,又說:「等大學開學你就能見到他了,你跟他一個學校。」
傅容介低聲應了,牽起唇角。
之後直到第三天,戚海發現傅容介沒來,才從同樣簽了學校、難得來上一回課的彭亮那裡得知,傅容介訂了機票去了帝都,說是突然想在未來的大學裡逛一逛。
戚海被凡到了,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默默低頭背英語句式。
傅容介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
帝都的天氣很好,浮雲淺淡,日光溫吞。
校內滿園的草木豐茂,紅嬌綠軟。
學生或急或緩,奔走在擎天的古木下,碎影追逐。
傅容介開啟手機。
微信聊天頁面上最後一句還定格在大半年前聽說他簽約了回復的賀喜之詞。
之後又透過一次電話,賀堇和他說了一點有關這所學校的事。
傅容介抬步沿著小徑走,回憶著一些瑣碎。
只走了半圈,天色昏暗下來。
抱著的某種偶遇的心思只能暫時擱置,傅容介出了校門穿過一條繁華的街市,按著手機地圖上到酒店的路線坐公交。
算是運氣不錯,他上了一輛並沒有坐滿的車。
而且,興許是某種命中註定,傅容介想。
他放輕腳步往車後排走,坐進倒數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然後直起身,開始無所顧憚地打量坐在身旁的人。
依舊是精緻好似工筆描畫的鼻唇,和神采明澈的眉眼。
但是此時靠著窗睡著了,就無法看到那雙眼裡的光亮。
傅容介默默看了半晌,車輛駛入坑窪的路段,毫無節奏規律地顛簸起來。
賀堇忽然被顛得歪了腦袋,轉了方向。
傅容介一時擔心他會醒,但又想看他醒。
直到某一刻,賀堇的腦袋終於安定下來,乖順地倚住他的肩,傅容介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呼吸驟然被打亂。
公交很快到了下一站,陸續上來幾個大學生模樣的人。
「同學,你認識賀堇?」
傅容介抬眸看向在身側落地的男生。
個子並不很高,戴著細框眼鏡,棕色柔順的頭髮長至脖頸,斯斯文文的模樣。
「嗯。」他小心地看了一眼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