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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劫”字驚起小勾陳一身寒毛。
小小年紀的他不自禁抓緊了手中托盤,片刻思考之後,他勇敢地想:我是長兄,就是有劫也當我去赴,既要走了,得抓緊多做些玩意兒給弟弟們。
如此一想,小勾陳竟不覺得多沮喪,隨即將方才一剎那的難過害怕拋諸腦後,往玉池邊走,想再砍些竹子。
忽聽她母君道,“勾陳不可以,送紫微去罷。”
冰冷地寒意從腳底升起,小勾陳險些捧不住托盤。
他想衝進去質問:“不能讓紫微去,他還那麼小,我是長兄,該讓我去!”
然而父君母君說過,長輩說話不可唐突,貴客在時當守禮,他等在主殿外,想待客人出來,他再找父君母君說。
卻遲遲不見那位聖人出來。
他人小見識少,原來聖人來去自如,他空等了一場。
忽然心中一痛,某種微妙的兄弟星緣感應“錚”的一聲斷了,小小的他的眼淚嘩啦掉下來,他的弟弟紫微,被送走了。
從那以後,他再感應不到半點紫微的星緣。
這是勾陳之後無窮無盡惡夢的開始,他像被黑色的海包圍,被混沌的星塵束縛,掙扎不開,快要滯息,他一直在大叫,卻不知自己叫的是誰,叫的又是什麼。
黑暗層層傾覆,他被壓得動彈不得,漸漸手腳失力。
我要死了麼?他在想。
死倒是不怕,早該死在當年赴劫。
只是不甘心……在死前,“我還想見一個人。”
“我想解下他的發,望進他的眼,我想輕輕撫上他的唇,告訴他我想親他。”
還想再問問他,“你……可曾在意過我?哪怕一點點。”
於他掙扎著不肯沉淪,等那個人的迴音。
這個夢真實到居然能聽到那個人的迴音。
那個人在叫他“陳武,陳武。”
一遍又一遍。
那個人的聲音很好聽,既有男子的雄渾又有女子的溫柔,他聽得痴迷,側著耳朵想離得近些。
這個動作似乎讓那個人又驚又喜,那個人輕輕顫了一下,聲音還高了一些。
接著他聽到那個人開始唱小曲。
其實不算曲子,沒調沒譜的只有長長的白話,但勾陳聽著特別舒服,便又靠近了些。
那個人似乎怔了怔,又僵了僵,勾陳以為那個人會把他放開,不想那人竟任由他靠著,甚至還更溫柔地抱緊了些。
多少年沒有人抱過他,勾陳沉淪當中,一身俠骨丹心化成春水。
不知過了多久,勾陳聽那小曲竟沉沉的睡了,沒有惡夢,沒有回憶,單純地睡著了。
多少年來,從無如此舒暢睡過。
勾陳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血跡斑斑的手,若不是耳朵漸漸恢復聽力,聽到了一串低淺的男聲,他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夢中扎蟈蟈才弄得滿手是血。
眼珠轉一轉確認了自己正被人抱著。
勾陳腦海裡仿若清風扶過:這雙手骨節分明,這聲音清潤憂鬱,這個懷抱有特有的海的氣息。
這個人是樓越。
一挺身想坐起來,卻被人巧妙地抱回懷裡。
然後他聽到頭頂上的聲音傳來:“道心穩了麼?”
勾陳愣了愣,才回憶起前情,答道:“穩了。”
“內府還動盪麼?”
“尚好。”
“要起來麼?”
勾陳:……並不想起來。
“還是要睡下?”
勾陳就坡下驢地點了點頭。
然後感到自己被人輕柔地抱起,視線調了一個頭,又被人放下。
他從睡在樓越懷裡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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