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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這般，就連夜裡入睡，都要霸道地擁他在懷。

這種近乎監視的寸步不離的對待，讓秦休一度懷疑，是不是他讓小痕暗度陳倉帶給師兄的書信，已經讓沈千揚發現了？

可再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他再度想逃的念頭，暗地裡做的小動作，若是讓沈千揚發現，怎會放他安穩到今時今日？

迷霧重重，心思被沈千揚的態度徹底攪亂。

他正想得出神，抵在唇上的手卻被人拿開來。

清淺月色從窗外透進來，緩緩瀉了滿床。秦休俊秀的輪廓，在月色裡顯得益發柔和。沈千揚掌心裡是秦休在被子外凍得微涼的手，眼前是秦休皺著眉稍有慌亂的無措表情。心裡驀地更軟了些，沈千揚也不知自己的出於何種心思，低頭吻了秦休的眼，問道：&ldo;如果當年沒有肖墨涵，你會不會背叛我？&rdo;

在秦休失明之後，兩人一直刻意迴避的話題，乍然被提及。卻是在這種尷尬的境地，彼此相擁而眠，身體貼近得沒有一絲fèng隙，心思卻各不相同。

落在眼瞼上的吻有如輕羽掃過，秦休聽見自己的聲音，&ldo;如果沒有肖墨涵，我與你，不可能有任何交集。&rdo;

他與沈千揚之間，所有的糾葛都因肖墨涵而起。

如果沒有當年的肖二公子，慕少遊這個人，可能在藥王谷這世外桃源地一生愜意，根本不會涉足江湖事，也不可能與沈千揚有半點交集。

知曉對方說的話是真，沈千揚揉著秦休腰的手稍稍加重，清淺月色從窗外照進來，印得他眼底一片雪寒。

沈千揚初見慕少遊，就是在這蒼雲雪山之上。

當時他尚未接掌赤峰教。他奉上任教主之命截殺幾名仇敵，從北疆一路追往中原邊界。在蒼雲雪山腳下，他本可將這幾人盡數斃於掌下，但卻想看他們疲於奔命的狼狽，刻意手下留情，將這些人攆入蒼茫雪山。

但不料，有人身中他一掌，硬撐著逃了數裡，暈倒前卻抓了慕少遊的腳求救。

等他追來時，那人已被慕少遊從鬼門關拉回。

還記得雪峰上初見那人，容顏俊秀氣度從容，一雙眼淡淡掃過，他身後蒼茫雪域彷彿化作了江南的青山碧水。

心裡突然動了念頭，於是向對方道：&ldo;我要殺的人，你救了他，他也是死。&rdo;

而那時的慕少遊年少氣盛，執拗勁絲毫不輸沈千揚，笑了回他道，&ldo;我花了心思救回來的人，你想殺便殺？那我多吃虧。&rdo;

兩不相讓，最後竟成了是你傷人我就救人的詭異局面。

沈千揚每掌皆傷那人要害，而慕少遊再費盡心思從閻王手下奪回一條命。

如此再三，那人始終讓慕少遊吊著一口氣。沈千揚也動了惜才之心，有意招攬，誰料慕少遊卻是不屑一顧。

被忽視的沈千揚動了怒，一腳踩住雪地上還有半口氣的人，道：&ldo;你不是要救人嗎？除了他，我手上還有幾條性命，可要再試試是你醫術精湛，還是我掌法霸道？&rdo;

本以為慕少遊肯三番兩次在他手下爭一人性命，必定是心慈之人，誰料那有著一雙極清透眼眸的人只微微挑了眉，笑容裡儘是嘲意，看他的目光彷彿在看白痴一樣，回的話也無半分仁慈心。

&ldo;你愛殺就殺，他們的性命跟我有什麼幹係？&rdo;

當時的沈千揚竟怔了下，看著腳下踩著的人，不解道：&ldo;那他呢？&rdo;

&ldo;他不過是命好，剛巧我想救他而已。&rdo;

拋下句話，慕少遊便轉身離開，一襲青影在蒼茫雪域中漸漸不見。

沈千揚卻覺得，這個人，著實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