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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遠便不再多說什麼,只道:「除了對局之時,我大多時候都在這裡,世暄得暇便來即是。」
範世暄點點頭:「雲直放心,我既答應了留在京中,便不會那麼快離開。」
離開條柳子巷,月已中天。
綠漪見範世暄有些欲言又止,不由笑道:「範先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雖然你我是初次見面,卻也算是一見如故。範先生以為呢?」
對方既然大大方方,自己更沒必要扭扭捏捏,範世暄便道:「恕我直言,綠漪姑娘對雲直,可是……」
綠漪坦然一笑,直認不諱:「便是如範先生所想。」
承認得太徹底,範世暄一時竟有些無言。
綠漪一笑:「如先生這樣的人,若換做範先生是我,可是會動心?」
即便無須換做是你,也是難免要動心的。這世上如他那般至純至性,又高風亮節的人,實在是不多。範世暄默默想著。
良久,走出長長一段街巷,範世暄才又道:「姑娘不打算做些什麼麼?」
「我不知道。」綠漪仰頭望向皎潔的月色,深深地嘆息,「雖然我相信,先生接受與否,絕不會是因為我的身世。可是我依然難免因為這個身世而止步不前。」
「雲直不是那樣的人。」範世暄肯定道。
「我知道啊,便是知道,所以才更沒有勇氣。」綠漪望向他,月色下背光的笑靨似有一絲悽然。
範世暄驀然有一種感同身受的難過:「你若不說,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意識到。」
「那樣,或許,也沒什麼不好。」綠漪沉默良久,才緩緩道。
兩人一路沉默著來到白蹄烏巷,綠漪解下腰間一塊玉珏:「不知為何,與範先生格外談得來,或許因為我們是『同類』吧。白玉樓在夜裡是個銷金窟,白日裡倒是清閒許多。範先生若是想找人說說話,不妨拿著這個到白玉樓來,綠漪洗耳恭聽。」
範世暄沉默著接過玉珏,明白眼前這個聰慧的姑娘如同自己一眼看透了她一般,也看透了自己。
第三輪的棋賽隔兩日進行一局,對棋力不相伯仲的棋手來說,便多了一日來備戰。
如今所剩的四組棋手中,盧子俊,婁逢章與楚子洲都與慕遠相熟,也是自棋賽以來條柳子巷的常客,自然依舊相聚於此。至於其他已淘汰的棋手,也偶有來參與復盤學習的,但終歸不如以往熱鬧。
其中慕遠自不必說,婁逢章卻是基本放棄的狀態,畢竟他的對手是目前公認的第一人程時遠端待詔,第一局試過水後,他便知再無機會。盧子俊與楚子洲倒還有些機會,他們亦是在這一段長時間的賽事中,成長最快最多的兩位棋手,能一路走到如今的地步並不僅僅是運氣。尤其是楚子洲,他的對手於先益本就不如盧子俊的對手梁孟平,第一局雖然艱難,卻還是贏了,他的勝算比盧子俊更大。
如今的楚子洲,不論是狀態,還是心態,都與當初在正選待詔所苦苦掙扎的自己大有不同,參與慕遠的棋局研討之後,他成長的絕不僅是棋力,更是信心。他也比任何人都更珍惜這樣的機會,更期望慕遠能在最終戰中勝出。在這一日一日的對局研討中,他重又拾起了因為汲汲營營而被丟失的對圍棋的初心,他甚至開始期望待詔所從此會有不一樣的面貌。想法雖然天真,心思卻不免赤誠。如他這樣想法的人,在如今的備選所只怕不在少數。
對於自己這段時間的作為,究竟會引起怎樣的連鎖反應,慕遠或者知道,或者並不在意。他一直以來,只是稟守本心,用自己的方式,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目標。
三局過後,慕遠依然是三比零大獲全勝。至於他與範過遷的這三局棋譜很快便被送到了程時遠的手裡,他便不得而知了。
婁逢章也毫不客氣地以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