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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寒微怔。
上官自若拱手,“忘忘去處,必是中原。”言訖足下大步再無停頓,“遨遊四海兮求其凰”,他要去了。
明清寒望他背影,黑眸深湛如墨。
第三卷 第一章(上)
“忘忘姑娘,”謝管事進得室來,蹙著兩道已然參差的花眉,“聽說您要走?”
忘忘恰將行囊整理完畢,將兩張藥方遞給他,“謝管事來得正好。這兩張方子,一為補,一為療,夏日到來之前,一日一方,兩方齊用。貴公子身上的病症應該不會再犯了。”
謝管事接過,稱謝後道:“忘忘姑娘,住得好好的,為何要走呢?可是有哪裡招待不周?”
忘忘嫣然笑道:“謝管事客氣了,忘忘自到了府上,二十幾日來,被奉若上賓,吃喝用度都是頂好的,哪裡談得到‘不周’?”
“那……”
“忘忘取道來此,一是惦著貴公子身上宿疾,既然可以面診,自然最好不過;二來也想順路看看是否有我爹孃的訊息,既然沒有,忘忘許可能會回江南看看。”
謝管事面現赧色,“對不住了,忘忘姑娘。您救了小犬兩次,恩比天高,可在下卻未幫到姑娘您,委實是……”
“不會啦,謝管事。”忘忘安慰這位多愁善感的老頭子,“第一樁事,忘忘是大夫,醫病救人是份內的事,談不到‘恩比天高’。第二樁事,在爹孃和忘忘失聯的這恁多年,上官哥哥並不曾斷了尋人,均不能佐實訊息,說不定這會他們已經回了江南故里。”幾載離別,她思念日深,卻不曾有過任何忐忑驚懼。血脈聯心,她深信爹孃均安。
“忘忘姑娘獨身一人上路,難免不便,在下看看近日有無商隊可帶姑娘同行。”
“不必了。”她已然不是十五歲,一人行路,再也難不到她。“自北沿城到潁州府近四百里,忘忘還不是走過來了。”
“忘忘姑娘……”
謝管事還想出言說服,她已然道:“謝管事,閻堡主的脾氣想必你是瞭解的,我走留與否也許無關痛癢,但收留閻堡的‘棄人’會給你惹來怎樣的麻煩你必然曉得。忘忘的確應該走了。”
唉,謝管事知留她不住,無奈道:“忘忘姑娘或可再住幾日,在下前幾日聽得陽山某處新遷來的一戶和姑娘口中所述的令尊令堂有幾分相近,派了人過去察看,不日該會有訊息回來。不管是也不是,姑娘心裡都要落個踏實不是?”
謝管事神色殷殷,語氣殷殷,忘忘哪好繼續強加推拒?而且若真有爹孃訊息,是樁天大好事;不是,也不介意失望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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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果然有了迴音。
時下,忘忘彎腰正在小院的以木板搭就的桌上挑揀丹皮。潁水府盛產牡丹,當地人多賴此為生。在他人看來,牡丹國色天香,可表賞玩傾慕之閒情雅緻。在忘忘看來,牡丹通身是寶,由花至根皆有妙用。而根部去除雜質,切段入藥,有清熱、涼血、和血、消瘀之功效,是為“丹皮”。
“忘兒?”
神思專注的君家忘忘周身一震,迅即抬眸,“……爹?娘?”
隨謝管事同來的一對中年男女已然是熱淚盈眶,那位中年美婦更是叫一聲“我的兒”,即撲奔了過來。
直到自己被那個馨軟渴望的懷抱包圍,忘忘方知她現在身在夢外,“娘,娘,娘!”
“忘兒,孃的心肝!”美婦又是笑又是哭,“聽那位大爺說你在這邊,娘還不信,天吶,果然是我的忘兒,我的忘兒長大了,變美了……”
“娘,忘兒想娘,忘兒好想娘……”
“念秋,你抱得太緊,別將忘兒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