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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種的薄荷,用來熬湯做菜,是極好的配料,很多人都讚歎過,說她種植出來的薄荷好似特別的香。
可惜,施淺美一直種不出那種味道。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一旦失去,就只能依賴記憶來懷念。
念想著,施淺美嘆氣,走近菜檔口,挑了幾樣新鮮的菜。結賬後,施淺美又走到了賣雞的檔口,她瞧了瞧雞籠裡的烏雞,想起程情深中午時說頭暈,便決定晚上給她熬烏雞湯。認真地挑了好半晌的烏雞,施淺美終於指著其中一隻精神抖擻的烏雞,朝攤主說道:“麻煩一下,我要那隻烏雞。”
“姑娘好眼力啊!這隻烏雞可是整個菜市場最好的一隻!”攤主是個四五十歲的胖大媽,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縫,她一邊說著轉身去抓雞,一邊朝她發問:“姑娘很眼生啊,才搬過來的?”
聽語氣,大媽彷彿是很熟悉這一帶。
“是呢,就在前兩個路口那邊。”
“前兩個路口啊,那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大媽哈哈笑著,“姑娘是做什麼的啊?”
“做……保姆。”施淺美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大媽已經抓起了烏雞。
烏雞一雙翅膀被粗大的手緊抓著,整隻雞吊在半空中。
似乎是知道自己即將難逃被殺的命運,它伸長著脖子,即使雞爪丫子早已經被紅色繩子捆綁著,它也依舊奮力掙扎,“咯咯咯”的叫聲慘烈了起來。
聽著雞的叫聲,施淺美有些不忍心地微蹙了眉頭,問大媽說:“大媽,你先殺著,我回頭來拿,可以嗎?”
“行行行!”大媽依然笑容燦爛,“女孩子嘛,都怕看殺雞的,你先去買菜,回來來拿就好。”
施淺美道了謝,便轉身離開了雞檔口。
十五分鐘後,她再次出現在雞檔口。
大媽看見她,即刻笑著將一旁殺好裝好的烏雞遞給她,一邊搭訕著說道:“姑娘買了好多菜,看來是一頓很豐盛的晚餐啊!”
施淺美笑著將錢遞過去,答她:“沒辦法,我家主子嘴很挑。”
她說的“主子”是程墨深,但這“主子”她可不是用恭敬的語氣說的,而是貶義的踩踏。
大媽笑起來,“有錢人哪個不挑啊!”
施淺美也笑。
大媽又介面,“不像我們這些窮人,只圖個生活安穩,身體健康,吃飽睡好。”
聞言,施淺美再一次想起母親。生活安穩,身體健康,那也是養母時常掛在嘴裡的話。只是,直到她逝世前,她也沒有過過一刻安穩的日子。
她是個好人,是個好老婆,是個好母親。
可是,生活並沒有善待她。
念想間,大媽已經遞過來找散的零錢,施淺美笑著接過,朝大媽說了幾句客套的生意興隆之類的話,便離開了。
回到程家時,程情深並不在一樓。
施淺美到廚房,擱下大包小包的“戰利品”,走到樓上,程情深正趴在書桌上畫畫。
她走過去,拍了拍程情深的肩膀,看一眼白色圖紙上未成形的草圖,問她:“你在畫什麼啊?”
程情深笑笑,答她——
【吊墜。】
聞言,下意識的,施淺美拿起來仔細端詳,那還是個雛形,她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什麼似的,左手拿起筆,彎下腰,就自顧地在草圖紙上勾畫起來。不消片刻,草圖上的吊墜已經成圖。
程情深驚訝地鼓起了掌——
【淺美姐,你還會畫畫!不不不!應該說,你居然會設計!難道你也是設計師?】
設計師?
施淺美“撲哧”笑了,雖然自己從小就愛畫畫,但就這麼定義成設計師,她搖頭,說:“怎麼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