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2 頁)

就這個時候，樓下有人上來，前面的黑衣男人，手邊是一把黑色的雨傘，西裝是少見的筆挺，身後跟著一箇中年男人，衣著簡潔卻透著昂貴，眉眼疏朗，不怒而威。

“我、我、今天在唸慈家住.”一貫伶牙俐齒的明雨突然說不出完整的話。

莊遠看到來人，叫了一聲：“爸。”

莊遠看到我們，怔了怔，“方明雨？你怎麼沒回家？

我和明雨站成一排，看著他微微對著莊遠點了點頭。“媽媽睡了麼？”

四樓的樓梯間靜悄悄的，還能聽見樓上蔣翼和關超打打鬧鬧的聲音，我從家裡拿了牙具，又搬出全套漫畫，一摞摞交給明雨抱著，轉身要關門的時候，隔壁房間的門開了。

“沒有，在等您。”

“行。”一年多了，我也沒把漫畫還給莊遠，所以是我們全年級唯一一個擁有全套漫畫的人。

“好。”莊遠爸爸點點頭，轉頭看見我們，“這是你的同學們？”“嗯。”莊遠只回答了一聲。

“我去吧。”明雨蹦起來，“咱們把全套的《灌籃高手拿上來行不行？”

“你們好。”沒想到莊遠爸爸竟然沒立刻進門，反而看向我們，“很少有機會見到你們，這次帶了禮物，晚點讓莊遠帶給你們。”

“也好，那念慈陪瀛子去吧。”。

“謝謝、謝謝叔叔。”我和明雨磕磕絆絆地回答。“你們這是要聚會麼？”

“吃了水果要刷牙，不過還少一個備用牙刷呢，我得找找。”奶奶邊說邊翻找。“我回家去拿。”我舉手。

“嗯嗯。”我點頭，“在樓上念慈家，莊遠你來不來？咱們一起看電視，奶奶還給我們準備了好多好吃的！蔣翼郭靖他們也在！”

我們在唸慈家已經鬧翻天的時候奶奶才進門，然後片刻不停在客廳裡給我們鋪好了地鋪，男孩子一排，女孩子一排，中間是四個盤子，裝滿了水果。

“不了——”

小孩子總是很聽話，也總是不擅長等待。

“去吧。”莊遠爸爸說，“一起和小夥伴們聚聚，晚點我和媽媽去接你。”

我們照舊聽話先跑上樓，這麼些年，所有小孩子都已經習慣了老人溫暖細緻的陪伴照顧，緩如細流，卻無處不在，也習慣了她那句“奶奶走得慢，你們先走”。

莊遠看著父親，半晌點了點頭，跟我倆說：“書給我吧，我給你們拿上去。”明雨臉紅紅地答應一聲，我也臉紅，跟莊遠說：“漫畫再借我看幾天吧。”“嗯。”莊遠答應一聲，上了幾步樓梯說：“送給你了。”

“能呢。明天週末，咱們晚些睡也沒關係。念慈先去開門吧。”奶奶拍念慈的手：“奶奶走得慢，你們先上去。”

“哎呀那怎麼行？”黃瀛子也鮮少有不好意思的時候。“沒關係。”

男孩子和女孩子們鬧成一團，念慈過去扶奶奶，我也跑過去，“奶奶咱們還能看電視麼？一會兒重播《還珠格格。”

“那這樣，我們小學畢業，不，我們上了初中，我就還你——就過了暑假，就還你，我再看三個月。”“沒事，送給你了。”莊遠頓了頓說：“而且，考完試，我就要走了。”

媽媽們稍安，轉而憂心忡忡去了單位，不明深淺的小孩子們卻唯有不知天高地厚地興高采烈。對我們來說，這不是一場大雨，而是一次難得的聚會。

“什麼？”明雨呼喊出聲，“你要去哪？”

雨勢稍緩，一個媽媽護送兩個孩子回家。穿過小花園才到了樓門口，沒想到鍾奶奶已經等在那裡，白色的頭髮梳在耳後，“我看下雨了有點擔心，想說接你們回家。”

莊遠回頭看看我們，“北京。我爸來接我們了，下個月，我和我媽就要到北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