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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盈怒急,「補償?你欺騙我,把我的臉整成了別人的樣子,你讓我的父母承受喪子之痛,你怎麼補償!」
「我騙了你,我現在會補償你,至於你父母,我之前給過他們一筆錢,那筆錢也足以讓他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當時肇事司機給許父許母賠了錢,周衍又假借肇事司機的名義,透過肇事司機另外給了他們一大筆錢。
「所以拿錢來補償就行了嗎?」
「你想怎樣?」
她想怎樣?他不愛她,她還能怎樣?
怒火與痛苦在心中交織,她緊緊拽著協議書,拿起筆就要簽字,卻在落筆之時停了動作。
她捨不得,她捨不得離開他。
她愛他。
縱然他欺騙她,縱然他愛的不是她。
可她卻是真真切切地愛著他。
她直直地看著他,「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哪怕一分一毫?」
「沒有。」
冷漠的兩個字穿破了許盈的耳膜。筆從手中滑落,在地面摔出刺耳的聲響。
見狀,周衍收收下頜,像商人一樣和她談判,「如果不願意離婚,就繼續當綠綠。」
許盈不吭一聲,心中卻在劇烈掙扎。
他說:「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話音落地,他轉身走出房間。
門合上的那一秒,許盈雙手捂臉,淚水從指縫裡滲透,滴落到離婚協議書上,在協議書上暈開,像斑駁的血。
第二天,周衍問:「考慮好了沒有?」
「我要先見見我的父母。」許盈說。
車子一路駛向清河縣,車窗外景物飛逝,許盈神思空茫地注視著窗外。
她沒有想到,她也是清河縣人。
以前她去清河是為了周奶奶,這次她卻是為了她的親生父母。
車子抵達一座小區,她環顧這座她從小生活到大的小區。
很陌生,沒有一絲熟悉感。
小區是老式小區,沒有電梯,她爬了三樓,來到一扇門前。
她抬手,又縮回去,有些膽怯似的,反覆幾次後,她終於敲了門。
許母開啟門,怔了怔,「盈盈……」隨即立馬住口。
不是盈盈,只是眉眼間與盈盈有兩三分相似而已。許母問:「你是?」
許盈沉默地端詳許母。她心裡沒有起一絲波瀾,她對許母完全沒印象,對她來說許母就是一個陌生人。
因為沒有記憶,就算是見著自己的母親,她的內心都牽扯不出任何情緒。
她以為她見到父母后會產生的情緒根本就沒有產生。
「我是……」她啞然,「我是許盈的朋友。」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說,腦袋還沒轉過來的時候她的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或許是她長得和盈盈有幾分像,或許是她給她的一種特別的無法言說的感覺,許母沒有絲毫懷疑,許父在後方說:「盈盈的朋友?先進來吧。」
許盈進了屋。
一進屋,許盈就注意到放在屋子中央的照片。
照片裡,站在中間戴著眼鏡的女人圓臉微肉,杏眼彎彎,笑得很燦爛。
那照片像是磁鐵,將她吸了過去。她抬手,碰觸照片裡的人。
這就是她。
真正的她的模樣。她指尖顫抖。
倏爾聽到來自後方的哽咽,她回頭,看見許父許母也看著照片,兩人紅著眼睛。
觸及父母發紅的眼角,許盈原本面對著父母毫無波瀾的心中生出一陣鑽心的疼。
她這才發現,許父許母才五十多,卻已兩鬢斑白,老得像六十多的老人。
而照片裡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