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第1/3 頁)

科斯佳沒有爭辯。我絞盡腦汁地想對策。五年前，當我成了他者時，世界就對我開放了黃昏界，等待我的是令人詫異的新發現。但是吸血鬼就住在我的上面，這是最令人反感的一件事。

我記得這一切，彷彿才發生在昨天。我上課回來‐‐最平常的課，讓人想起不久以前的大學生活。三對人、一位講師，酷熱、熱得白大褂都貼在身上。我們租用了醫學院裡的講演大廳。我走回家，在路上邊走邊玩，時而走進黃昏界‐‐時間不長，技巧還不熟練，時而開始檢測路人。已經到大門口了，我碰到了鄰居。

這家人非常可親。我有一次向他們借鑽孔機，科斯佳的父親根納季是個建築工人，他便直接來到我家，輕鬆地幫助我在水泥牆上打了洞。這件事直接證明：沒有無產階級知識分子是難以生存的。

可是就在那天回來時我突然發現，他們完全不是人。

這很可怕。一種褐灰色的生物電場，令人壓抑的氣氛。我呆住了，恐懼地望著他們。科斯佳的母親波蓮娜的臉色微微一變，孩子愣了一下，把身子轉了過去，一家之長走到我跟前，一步一步進入了黃昏界‐‐他那優美的步伐是隻有跨越生死的吸血鬼才能具有的。對他們來說，黃昏界是正常的居住環境。

&ldo;你好，安東。&rdo;他說。

周圍的世界是灰色的，死氣沉沉的。我自己也沒有發現，怎麼跟在他後面潛入了黃昏界。

&ldo;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越過障礙，&rdo;他說，&ldo;一切都很順利。&rdo;

我向後退了一步‐‐於是根納季的臉顫動了一下。

&ldo;一切正常，&rdo;他說。他敞開襯衣，於是我看到註冊印章，一個刻在灰色面板上的深深的印鑑。&ldo;我們都註冊過了。波蓮娜!科斯佳!&rdo;

他的妻子也進入了黃昏界，她解開了襯衫。那半大小子沒有動，他需要父親再用目光確認一下自己的意圖才出示印章。

&ldo;我要查驗，&rdo;我小聲說。我手法太差，兩次都沒弄好，不得不重新開始。根納季耐心地等著。印章終於有了回應。長期註冊，沒有發現違章之處。

&ldo;一切正常吧?&rdo;根納季問，&ldo;我們可以走嗎?&rdo;

&ldo;我……&rdo;

&ldo;好吧，沒什麼。我們早知道，有一天你會變成他者的。&rdo;

&ldo;走吧，&rdo;我說，&ldo;沒有按規定，但是我現在顧不上規定了。&rdo;

&ldo;是的，&rdo;在走出黃昏界前，根納季停留了片刻，&ldo;我曾經到過你家……安東，我現在把邀請還給你。&rdo;

一切都符合規定。

他們走了，我坐在長凳上，一個老太太坐在旁邊曬太陽。我抽著煙，想理清思緒。老太太看了看我，鄭重地說：

&ldo;他們是好人，對嗎，阿爾卡申卡?&rdo;

她老是弄錯我的名字。她的生命只剩三個月了，此刻我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

&ldo;不盡然。&rdo;我說。我抽完了三支煙，然後不慌不忙地走回家去了。我在門口站了一下，看著門口逐漸消失的灰色路痕，這就是&ldo;吸血鬼之路&rdo;。我今天正好學會觀察這種吸血鬼經過的痕跡。

我勉強堅持到晚上。我翻看學習提綱，為此我不得不進入黃昏界，因為在普通的世界裡，這些隨處可見的本子完全是空白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