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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比你小了一點點。」小蛇不服氣道。
「好了,別吵架。」書生道,「我要仔細研究,需要清靜的環境。」
璧琉頓時捂住嘴,手指一畫,小蛇從書生的肩膀飛到了他的臂上。
「你不許打擾書生。」
小蛇不高興地扭了扭身子,對書生搖搖尾巴。
書生好笑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搖搖頭,隨機皺起眉頭埋首在書海中。
小蛇好奇地問璧琉:「你的恩人真的是鬼嗎?」
璧琉苦惱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璧琉把自己的上下八代都交代清楚了,清硯卻從沒提過他的身世。
小蛇懵懵懂懂地晃了晃腦袋:「沒關係,我也不清楚書生是鬼還是神仙,我一樣跟他好。」
「嗯,」璧琉堅定道,「不管他是誰,我都跟他好。」
小蛇繞在他的手腕上,圈起身子,打起了呵欠。
璧琉走到河邊,洗掉臉上的灰塵,對著如鏡的湖面好好整理了一番儀容才往清硯的地方走去。
他昏迷之際是清硯陪在身旁,如今清硯病了,該輪到他照顧他了。
出乎意料的是,書生的答覆比他想像的還要快,當日深夜時分,他便被書生輕輕推醒了。
「這寒咒本是無解之毒咒,」他瞧著瞬間哀慟起來的璧琉補充道,「然則清硯不是一般人類,瑤山亦不是普通荒山,可以透過純淨之氣過濾掉寒氣,讓清硯自行修復。」
「純淨之氣?」璧琉並不十分理解,若說祛除寒氣,老樹精和烏鴉的修為早成功了。
書生明白他心中所想,進一步解釋道:「非是傳功渡氣,而是讓清硯自體吸收,融為他魂魄的一部分。他是鬼魂之軀卻以肉身之態被封,倒是一件幸事。」
「純淨之氣……」璧琉喃喃,若有所思。
書生嘆道:「一切皆看他的造化了。」
璧琉將清硯放置在了山頂,瑤山本是充滿靈氣之所,他更選擇了其中能量最為充沛的地方滋養清硯。
「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
往日溫暖入春的地方,空氣中瀰漫著絲絲涼氣,然而璧琉已經漸漸熟悉了清硯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貼著他的身旁坐下。
「早一點醒來好不好,你那麼厲害,打退了臭道士,這點小事對你來說是小事一樁吧。」
日復一日的說著同樣的話,懷揣著同樣的希望。
清硯的表情不似他的人那般冰冷,臉上尚且殘留著一絲溫柔,他最後的餘溫都留給了璧琉。
彷彿浸泡在冰水裡,所有的一切都模模糊糊那麼的不真切,清硯的意識正在一點點復甦,影影約約的他能聽見人聲,在他的耳邊深情敘說著。
聲音輕了,聽得愈發不真切,清硯莫名有些焦急,想要捕捉那些破碎的字句,於是他拼盡力氣,積聚體內所有的力量,強睜開雙眼。
霎時間,漫過頭頂的冷水退去了,波光中他看見他的小貓握住他的手細細地摩挲,渾身散發出失而復得的歡喜。
「我就知道,你最厲害了。」
璧琉的眼裡閃著淚光,聲音發著顫。
「你一直當鬼也可以,我不要許身了,我能天天看著你足以。」
清硯望著他的雙手,那雙手是不亞於他的冰冷,可他卻覺得自己身軀裡那剩下的寒意都被熨暖了。
「我若是當鬼。」
許久未開口的嗓音,低啞如沙粒,隱隱含著笑。
「誰讓你快活。」
話雖如此,清硯還是很快泛起了倦意,身體也漸漸變得透明。
璧琉明知他是身體虛弱無法繼續維持肉身,因而恢復了鬼魅的姿態,仍是錯亂一瞬,慌張地往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