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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什麼,朝身邊瞥。
他在瞧車窗上淅瀝瀝的水痕,身下短暫的平穩裡,忽而一宕,經過水坑掀起更高的水浪撲上來,惹得他目光撲閃。
鹿安心絃微漾,被他戳得軟乎乎,不由得喚了聲,迎著他轉來的目光,問:「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江默眼底一動。
迅速打定某種主意似,撈起她的手放到他腿上就小力地揉揉捏捏,企圖分散她的注意,一面固執地抿著唇,一語不發。
他剛才回想起來的,是發生在前段時間的一件事情,那天是他進診所的前一天,剛進宿舍的門,迎面麻袋套下,突如其來的黑夾帶著拳打腳踢,他掙扎不動,手臂一起被束縛在麻袋裡,所以直接被踹倒在地上。
等到那人踢的累了,將麻袋一取,抓著他頭髮往地面一撞。
很快頭髮再次被抓起來,為了強迫他抬頭,好將那股濃烈的腥臭讓他聞得清楚,是全然陌生的味道,不知道怎麼回事,也嗆得神經猝然一緊,他眼皮跳了跳,越過床單上的濕濁,燒烤小哥蹲著身猶帶著得意的笑臉,揚了揚手中的床單。
他記起,這人叫二旺。
「這可是老子憋了好幾天的量,聞聞,這味道得勁不?」
「那婆娘可真香啊,香的老子,哎呀,這又難受了……」見著他眸色猩紅,整個人抽搐起來,二旺一怵,連忙把床單甩回他床上去,「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啊,敢跟我橫,趕明兒她再來我把你得了神經病這事告訴她——」
倒下前的一瞬間是毫無防備的,喉嚨猛地受過一記拳頭,二旺都痛懵了,閃電般接連的拳風爆裂,發狂了一樣只對準他的喉嚨捶。
這下終於知道怕了,鬼哭嚎叫著,兩腳在地面死命地踢蹬。
對方卻彷彿魔怔。
感覺快死去,滿眼是血,糊著面前的人都是血紅的顏色,二旺好不容易脫身,頂著血肉模糊的臉要爬出去,立即被他重新掣肘回來。
他的眼鏡在麻袋裡破碎掉落,露出容貌清俊,不見起伏的覆著鬱佞,然後,他又抬起一拳,專注地,依然只對準了眼前那一處喉嚨砸下去。
手心裡她的手忽而一撓,癢的他顫了顫,猛然回神。
江默一緊張,瞬間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她揚起眉,似乎很好奇地在等著他的答案,眼見實在避不過了,他沉默了一陣,怕攥的她難受便略鬆了手,沒過小會自己忍受不了,偷偷地又扣緊,定定的說起來:「淘古董,是爺爺教我的。」
鹿安頷首,「那你爺爺現在人呢?」
小竹子睫毛恢復半垂,低了下去,在她指節上摸了摸,細細地像是想鐫刻進骨子裡,透著眷戀:「他死了。」聲音很輕,思緒根本不在那上面,飄忽著,其實令人不太容易察覺。
也有明顯能讓她覺察到的變化。
聽他說要去副食店,鹿安讓司機把車停在附近一家便利超市前,卻不等她,他一個人走的飛快,挑選了半晌,才回到她身邊,提著便利袋擱在懷裡,抱著。
微風涼爽,降下的窗前他眉眼清亮,躍著光。
見他守著珍寶般護著袋子,鹿安視線掃了掃,袋子半透明,裡面的零食相互擠壓鼓鼓囊囊,沒別的異常。
只是她這一望,江默有幾分不安收緊了力道,唇角就發白,挪挪手指遮上那幾瓶冰冷的鋁罐無意識想遮住更牢。
是酒。
他氣息亂了起來,低著頭,病了一般深陷膏肓的固執,目光便輕動,落在她慵懶面上,酒芳薄淺,如同未眠的海棠。
偏偏此時,額角熨上熟悉的軟,是她的指尖隔著紗布觸了觸,一如最初,選擇給他安撫。
知道如果他不願意,便是無論她怎麼做他也會倔強地不透露半個字,以前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