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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沙,冰碴復甦的驅褪了睏倦,走下床:「怎麼回事。」
別墅裡。
汗水薄薄的外滲,還是夏末,服帖著後背被空氣催發的冷膩,他所熟悉的黑水,在她的死寂中點沸,刺骨急速地拖拽著他,那隻小貓她很喜歡,即使她說了最喜歡的是他,江默搓著手,重重地按壓指骨,意識隱進了漿糊隱綽的薄膜,拉扯嗡鳴。
只記得前一刻一切都還順利。
他以為他能做好,一定能做好,其實他還是不行……
「阿竹?」
鹿安心不禁一沉,跟那次在宿舍相似,他大致再次陷入了自己勾造的死角,當機立斷地跑過去握攏他的手,包裹冰冷,承著他胸前起伏,她語氣平和的循循誘哄,一字一句地幾近縱容:「你沒有辦砸,阿竹,我都看見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它先撓你,你看,你受的傷。」
傷口在頸間,厲長紅腫的起著皮,始作俑者還不知覺,喵喵叫著蹭著她褲腳一臉討好。
鹿安自然沒理,眼前才是最緊要的,確定他僅僅是破了表面沒流血,才放心地鬆了口氣出來,轉眼打量腳邊黏糊糊的小壞蛋,它滿身活潑的神態,能斷定它確實沒受傷,之前慘叫興許是被阿竹抓住了後頸皮,給嚇的。
至於,它針對阿竹的敵意,她應該能猜到原因。
以為安撫好了,用過了早飯,鹿安拎著晚宴他要穿的衣服下樓,不防小竹子正正盼在梯口,高又瘦,晨色明透籠得他清澈的如見底,對上她含笑的梨渦,便無形烹了點熱氣,趕上前來捏住她攬著的男式西裝,沒碰著她。
由他抱走新衣悄斂地跟在身後,鹿安落得輕鬆,坐定茶几前,吃起他備好的水果。
果塊用溫水浸泡過,所以口感溫熱,但不失爽脆,她咬了一口,悄悄又有粉嫩的包裝戳入視線邊角里。
整盒的草莓汽水糖。
不是討好,更貼近賄賂,隱隱是想用一整盒的糖試探著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瀝青路的水窪上迸著細密水珠,清涼的溢過車廂,樹翳也泛著濕綠,濃鬱葳蕤的從他身側掠過,鹿安驚奇著,那雙好看的手還在相互掰折,深壓指尖掐出白來,青筋更顯。
又不同往常,洗淨熨過的西裝服帖身線裁襯的分明,一眼望去,生了淡漠的錯覺。
到了四合院,桂花飄香糅合了水汽,細珠一般的雨掙了線地迸濺滾動,無數細碎的綠意成珠,啪嗒啪嗒的消匿在青石臺上,別有一番清寂。
司機先下了車,車門一關,周圍的雨聲漸漸擴大,一珠珠砸上車窗濺了進來,落到了手背,迫得他絞手的力道漸漸發狠,瞭然原因,鹿安低眸笑笑從包裡拿出他送的糖,剝開了捏在指尖,這樣遞到男人的唇前。
雨霧空濛,只雲邊沿線的白翳刺眼,照亮他目光,她臉龐不再能看的明,長發烏軟垂散,鎖骨優美,迎著眼簾伏低了下來,溫暖的把寒岑穿透。
再甜香的糖,卻不及她其中之一的蝕骨。
男人垂下眼簾,緩緩地咬住了糖,連帶著呼吸一併隱忍怕觸碰她指尖,反而越是急促,灼到了自己。
見他眼瞼的陰影有幾微的扇動,像捺著難言的雀躍,鹿安摸了摸,想他上車一直捋著手的靜默模樣,便越發篤定,這才湊到他耳邊輕聲的戳透。
「送我那麼多糖,不就是想讓我繼續對你好。」
攀上他肩膀靠近,臉貼上他的小拱了一會,直笑得薄熱唇息刷弄的他發癢,又乖又燙,被她輕輕攬過頸:「那這樣,算不算好?」
時間拖得有些久,雨勢都變小了,老爺子等不及派人出來看看,來幫他們拎大包小包的寵物用品和貓箱,這邊,她剛撐開的傘被旁邊人接了過去,因著隱形眼鏡,眉與眼安靜的既柔和,也清深,極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