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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衛暝見到了亭臺的石桌上,鎮紙押著一封書信。
「王爺,這裡有一封信。」
傅瑢璋微微抬眸,有那麼一瞬,他是希望能從信中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什麼,為何這般對他。
怨他什麼,又憑什麼怨他。
接過衛暝遞過來的信,展開一閱,還未看完,他抬手就將信撕毀,隨手就揚了。
不過寥寥幾句,卻字字句句皆剜心。
滿地紙宵,都在諷刺,從前的那些風月恩愛時光,不過是虛妄。
「你以為,你算什麼?」
他居高臨下,冷冷睥睨著她,眸光裡儘是嘲諷。
須臾,他闔了闔眼,將眸子裡的悲嗆掩了下去,再睜眼時,雙眸只剩冷戾。
他冷眼看著她,任她躺在冰凍的雪地裡。
「不必厚葬了。」他喉頭儘是晦澀。
「一簾卷席裹屍,扔去亂葬崗!荔花苑眾人,全部賜死!」
輕易就折了自己性命的人,他也不必放心上了。
他轉身就走,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霎時間,梅林裡哀嚎求饒的哭喊聲一片。
衛暝疾步追了上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一出梅林,傅瑢璋捂著心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座梅園,是專門為妘嬌而建的。
她愛梅,闔府皆知。
在他的默許下,管家便做主將攝政王府後苑空曠之地種滿了梅花,上千株各色梅花。
到了冬季,百梅爭艷,宛如香雪海,此等盛景,曾聞名大翟朝。
然而,她卻選在了梅園自縊。
【但願郎君千千歲,生死兩忘莫相逢。】
留在雪地裡的遺書,一筆一墨都如尖刀,刺得傅瑢璋心口發疼。
這是要他好好活著,她在黃泉路便不會遇見他,她不願!
每每想起她的遺言、她的死,他便一口一口鮮血的吐。
妘嬌所不知的是,他早已中了毒,藥石無靈。
誰下的手,他並不在乎。
從他登上攝政王之位以來,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就連他一心輔佐的小皇帝,都想要他死。
人人都說他狠辣無情,卻無人知曉,她的死,給他打擊有多大。
連他都想不到,他愛她,竟深入骨髓。
這一口一口的鮮血,幾分是因那致命毒藥,幾分是因他接受不了她的死,他比誰都清楚。
見他又吐血,衛暝只紅著一雙眼,端來瞭解毒的湯藥,道:「主子,喝口藥吧。」
看了一眼這個忠心耿耿的侍衛,傅瑢璋淡淡扯了扯唇角,「藥石無靈了,還喝來做甚?」
「主子請恕罪。」衛暝撲通地一下跪在了他的榻前,一向冷淡嚴肅的臉,再也忍不住悲傷,哽咽道:「屬下對不住您,屬下錯了。」
「起來吧,你沒有做錯。」
他知曉衛暝想要說什麼,兇手乃被抄斬的上官鉉,他從小皇帝手上擷取到鴆毒,卻沒有想到,上官鉉還在上官妘嬌身上動了手腳,利用上官妘嬌殺他。
等他發現之時,為時已晚。
他處決了上官鉉卻沒有怪罪妘嬌,衛暝心裡是怨恨妘嬌的,只是,為了他,衛暝卻從未表露,最後還是替她收了屍,心底怕是也不好受。
「屬下知道,主子對妘嬌姑娘不一般,那日不過是主子悲極之舉,屬下便自作主張尋了個風水寶地,將妘嬌姑娘厚葬了,可……」
「本王知道。」說著,他便劇烈咳嗽了起來。
他之所以沒有阻止衛暝,是因為,即便沒有衛暝自作主張,他也做不到真讓她橫屍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