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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門下來了。
賈志偉只喊了一聲“媽”,母親的眼睛就溼潤了,她別過臉去偷著擦淚。
賈志偉一樂說:“媽,你又被風吹迷了眼了?”賈志偉母親搗了賈志偉一拳,罵道:“你個渾小子”。
賈志偉更樂,以前上大學每次開學要走時,母親都哭,但每次都不承認在哭,每次都說是風吹迷了眼。
賈志偉還沒進家門就有鄉親跟來了一大片,母親的臉上是真正的樂開了花,讓鄉親們進屋,給每個人找坐處。賈志偉給每個男性鄉親們髮香煙。
有旺大爺拿著賈志偉敬來的香菸,伸長手臂迷起眼睛看了半天后,問賈志偉:“啥煙這是?”賈志偉說:“過濾嘴的。”
有旺大爺劈頭就敲了賈志偉一下,笑著說:“我還不知道是過濾嘴香菸,我是問你啥牌子?”賈志偉揉著腦袋說:“你要問清楚的嘛!”大家都哈哈大笑。
賈志偉笑著說:“怎麼,我有旺大爺現在抽菸還看牌子?”
有旺大爺對賈志偉翻了個白眼,得意地說:“那敢情。小看你有旺大爺是農民?那觀音菩薩是女的,沒有幾八照樣神通廣大哩”。
賈志偉春梅嬸撲上去就去擰他的嘴,笑罵道:“你個灰鬼,離開犖腥就不會說話。人家娃多長時間才回來一次,你就不教點好”。
有旺大爺正色道:“咋不教好,你問問他,當年站在崖頭上跟我比尿得遠的時候,是不是我教他豎起來的。”
春梅嬸又去擰他,賈志偉則樂得眉開眼笑。
春梅嬸對賈志偉說:“嗯,你娃還行,還會說老家話。村頭二娃家閨女,去深圳走了沒半年,回來說話變味了,我說紅梅你可比以前肉多了。你猜她怎說,她咬著舌頭拉長聲音說:是比較胖,的啦!什麼玩意?我當下就給了她個鼻樑凹裡炒大豆——眼前爆。我說,胖點好了,胖的趕過年的時候份量都足稱了”。
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
母親也笑了。
賈志偉對春梅嬸子說:“春梅嬸,你看我是肉了呢還是瘦了呢?”春梅嬸搬住賈志偉的頭仔細看,改紅姐說:“不對麼,志偉你得張大嘴讓春梅嬸看看牙口。”春梅嬸瞪她一眼,說:“這又不是看牲口,怎還說上牙口了?”改紅姐反駁道:“你不看牙口乾嘛搬著人家腦袋?”有旺大爺哈哈大笑,說:“她你還不知道?看見俊後生就發痴,搬著人家腦袋是占人家後生便宜哩。”大家又轟地笑了。春梅嬸抓起炕上的笤帚就打有旺大爺。
笑聲多的屋子裡都裝不下,從窗戶口直飛出來,插向雲宵。
賈志偉喜歡這裡,這裡的人,這裡事,這裡的一切。因為打骨子裡說,他就是個農民!他為自己是個農民而驕傲!
只在家住了一個晚上,賈志偉要求母親跟他一起走。母親不同意,她不想去城市,只想呆在農村。賈志偉知道她早已把根紮在這片熱土裡,她和土地真的是分不開的連體,但賈志偉這次必須接她去城市。
賈志偉對母親有虧欠,他想補回來。
雖然母親不願意,但在賈志偉的固執要求下,還是決定跟賈志偉走。
把母親按頓在副座上,賈志偉和鄉親們告別。
從小玩到大的鐵柱哥問賈志偉:“接你媽去是長住還是走一段再回來?”賈志偉說:“長住,不回了。”沒想到母親卻在車上說:“少住幾天就還回來”。幾乎是和賈志偉同時說的。
賈志偉回頭看母親。
鐵柱哥看看母親再看看賈志偉,然後,他拍了拍賈志偉的肩膀。賈志偉知道他的意思,他則拍了拍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鐵柱哥和鄉親們一樣,肚裡即使有一萬句話,到嘴上,也不一定說出半個字。你可以說這是不善言辭,但他們的那種真摯感情,那是能用什麼樣的語言說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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