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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會再離開我了嗎?
恍惚中,付安陽聽到有人這樣問。
身體裡面是滾燙的,外面卻一陣陣發冷。他茫然地向四周望去,細雪紛紛飄落,將兒時嬉鬧的草坪覆了一層銀白。
晏晏。
沈聞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跟我走吧。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對不對?
跟我走吧。我會保護你。一起離開這裡,今後再也不會有分別。
付安陽轉身四顧,卻找不到說話那人的影子,愣在原地快要被凍僵時,緩緩呵出一口白色的熱汽。
不。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但他明明沒有開口說話。
他拒絕了。可明明那麼渴望再見……到頭來真的有了能走的機會,為什麼又拒絕?
他尋找那道為自己而來的身影,所目之處卻被瀰漫的大霧掩蓋,看不清房屋和草地,看不清周圍是否只有自己一個人。
剪刀石頭布。
沈聞敘的聲音說,如果我贏了,就跟我一起走吧。
他沒打算有任何動作,自己的手卻已經抬了起來。
……這是在幹什麼?
他看著自己伸出的手掌,五指正在緩慢地舒展。想要控制,卻怎樣用力都不聽使喚。
伸開的手掌前,傳來一聲熟悉的笑,無奈且縱容。
我就知道。
別擔心,晏晏。
不管玩多少次……
我永遠都會出石頭的。
身邊的場景飛速變幻。天色驟然暗沉,他像在一輛疾馳的車上,不斷加速聲音響得令人心驚。
零散的槍聲從前後兩個方向逼近,有人咬牙咒罵了句什麼。方向盤擰緊,車身甩出猛烈地撞擊。
身體裡灼燒的溫度翻湧而出。
天旋地轉。
有溫熱的液體流進了眼睛裡。
他動彈不得,只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靠近。
救救我。
「我應該特意囑咐過你了吧。就在今天早上。」
單人病房區,沈聞敘披著大衣站在走廊的盡頭,底下還穿著實驗室裡的純白衣褲。
笑意全無,聲音比臉色寒意更甚,「是我輸了太多藥,腦子不清醒記混了麼?」
「葉嘉禾,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
挨訓的人靠著牆根,站姿很垮。
「誰能想到他那麼膽小,一嚇就暈。」
葉嘉禾小聲犟嘴,「槍裡怎麼可能裝子彈……我哪知道他會有什麼心理陰影啊。」
沈聞敘冷冷地看著他,目光銳利彷彿冰錐,直刺人心。從頭到腳都裹挾著實驗室裡那股清冷的藥味,向來不引人察覺的資訊素隱隱欲放。
受不了這種強烈壓迫感的煎熬,葉嘉禾心一橫,閉著眼睛嚷嚷,「你乾脆揍我一頓得了!」
路過的護士溫柔地提醒,「醫院裡不要大聲喧譁哦。」
沈聞敘臉色緩和了些,微微頷首示意,壓低嗓音道,「我不會再罰你。好好想該怎麼向葉叔交待吧。」
「……」
他不會額外再罰,是知道有人一定會親自動手。
葉嘉禾深知親爸的恐怖。但橫豎是自己開玩笑沒分寸惹下的禍,回去抄家規跪家法也只能認了。
接受現實之後,心態反而恢復得更快。不解道,「去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你去找他……不是說給他過生日麼,怎麼當晚反而在外面起了衝突。」
偶爾響起的腳步聲消失,走廊裡又恢復了寂靜。
沈聞敘手指冰涼,收攏在大衣口袋中捏著一方小紙袋。
去年的平安夜,付安陽在舊宅過生日,他按捺不住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