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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一詫,忙朝她看去,只見夏舞雩竟然從馬車上跌了下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墜落的剎那她像是一隻折翼的孤鳥,原本就白的病態的臉上,更是呈現出有如見到鬼的恐懼和驚惶。瞬間的功夫她就跌入泥濘,泥水四濺,髒了妝容。她的身體撞在冰冷堅硬的馬車輪子上,撞得整個馬車都被撼動了。
又一道閃電劃過,雷鳴轟響,夏舞雩竟沒有爬起來,而是抱住自己,蜷縮在泥濘裡瑟瑟發抖。
冀臨霄委實被嚇到了,忙跑過去,伸出手要拉她。
可她卻把自己縮成一團,驚慌失措的躲開冀臨霄的觸碰,甚至連滾帶爬的鑽進馬車廂底,口中嚷著:「別碰我,別傷害我……不要、不要……」
這反常的行為,讓冀臨霄免不得懵然,一陣疾風颳過,將他手裡的青熒紙傘掀飛出去,斜雨驟然淋了一身,冰冷刺骨。
他也顧不得淋雨了,低身探入馬車底,喚道:「織艷姑娘,本官扶你!」
「走開!」他伸出的手被夏舞雩拍開,她瑟縮著在狹小的廂底挪動,把自己像個蠶繭一樣的包裹著,「別碰我!走開……不要殺我,不要……」
「織艷姑娘,冷靜一些!」
「別碰我!你們要幹什麼!瓏姨、瓏姨你在哪裡?瓏姨救我!」
瓏姨?是誰?
「織艷姑娘,你看清楚是本官,雨勢太大,你先上車!」冀臨霄探身入廂底。
夏舞雩已經瑟縮到另一側的車輪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冀臨霄清楚的看見,她白皙的手臂已經被粗糙的車輪勒出一道道印子,可她還蜷縮著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從頭到尾她都不敢看冀臨霄,就彷彿他是厲鬼、是惡魔。
「織艷!」情急之下,冀臨霄喊出她的名字。
眼下這裡除了他們兩人,就只有車夫,那車夫已將紙傘撿回來,跑到冀臨霄身邊,焦急道:「織艷姑娘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跌下馬車,變成另一個人了似的?」
冀臨霄心一狠,一咬牙槽,長臂一撈,箍住夏舞雩的腰,不容拒絕的將她朝外面拉。練武的人不論速度和力道都遠勝於常人,任憑夏舞雩再抗拒,也很快被冀臨霄拖了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她瘋狂的撲打。
冀臨霄緊箍著她的身子,兩個人都濕透了。他橫抱起夏舞雩,可對方竟開始撕咬起他的胸口,他疼的眉頭擰緊,悶哼出聲,只得一狠心,抬手點了她的睡穴。
夏舞雩失卻力氣,驚惶的眸子閉上,暈了過去。車夫打著傘送冀臨霄上車,他抱著夏舞雩坐定,說道:「去軟紅閣。」又看了夏舞雩一眼,改口說:「先找家醫館。」
斜雨不斷,馬車自滿世界的水色裡跑過,當空電閃雷鳴。
幸虧冀府的車夫有能耐,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安全到達城中心的醫館。
醫館的郎中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在給夏舞雩切脈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古怪,斟酌了用語許久,問道:「敢問公子,這位姑娘是你的什麼人?」
冀臨霄有種不好的預感,回道:「老先生有什麼話儘管直言。」
郎中小心覷了眼冀臨霄,說道:「那公子可要有心理準備了。」
冀臨霄心下一驚:「你說。」
郎中嘆了口氣,全都說出來:「公子,如果老夫沒判斷錯的話,這位姑娘在幼年時期定然經歷了慘烈無比的事,給她落下陰影,導致會在某種特定的條件下陷入自身幻覺當中,呈現出精神失常的狀態。」
冀臨霄聽到這裡,心裡已很是震驚,不想郎中又說出更重磅的事情。
「至於這姑娘的身體,唉,這要怎麼說呢?老夫開醫館幾十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還能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