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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用過飯後,蕭繁還有政務要處理,沈沐先一步去了靈堂,來時月臺外已站滿百官大臣,嘰嘰喳喳地圍成圈,竊竊私語著。
沈沐隨意朝四下一望,發現昨日碎嘴的人缺席不少,能來的也是十分勉強,走路都得叫人攙扶著。
見攝政王獨自前來,圍成一圈的大臣立即散開,於是沈沐便迎面對上中央處的高瀛。
幾日不見,乾瘦男人鼻青臉腫的,左眼一圈青紫色,臉上多處掛了相,再配上一身鬆垮如麻袋的喪服,整個人乾癟而可笑。
沈沐微不可察地挑起一側唇角。
沒有人生來圓滑,高瀛逢人便笑的本領不是在朝堂上學的,是被他夫人生生揍出來的。
高瀛還是個六品官員時,就被抗倭大將軍最疼愛的大女兒楊淑看中;此女子生於戰場,長與軍營,刀槍棍棒樣樣精通,只因長相太過英氣,遲遲沒人上門提親。
據說楊淑有一次隨父面見聖上,一眼看中人群裡的高瀛,直接將人擄回將軍府捆起來,第二日強行入了洞房。
不僅如此,楊淑還不許高瀛納妾,更是踏遍京城每家青樓酒家,揚言高瀛若是敢來,她便打斷他和狐媚子的腿。
漸漸的,高瀛成了全京城「懼內」的代表人物,每逢出門都要遭人調侃。
沈沐那日吩咐阿青的,便是告知了高瀛私養的小情人的住處,再讓阿青將這事告知給楊淑。
瞧高瀛這幅窩囊廢模樣,沈沐覺得自己也不必再動手。
至於此人同蕭繁稟報什麼,沈沐也不甚在意,以蕭繁多疑的性子,高瀛拿出再多證據他也不會全盤相信,無非是對自己再多層戒心罷了。
沈沐目不斜視地從高瀛身邊走過,還沒走幾步,便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衣擺突然被人緊緊拽住。
高瀛在他面前跪下,雙手死死扯著沈沐袖子,哭天搶地的大聲求饒,「請攝政王高抬貴手,放過臣吧!」
麻布喪衣的面料本就粗糙,高瀛拽的又是沈沐受傷的那側袖子,袖口處的粗麻在青紫色的腕子上來回摩擦,尖銳刺痛自手腕陣陣傳來。
面色一冷,沈沐不勝其煩,猛的將手抽回來,垂眸瞥了眼開始泛紅的手腕,語氣冰涼,「本王今日懶得與你計較,若是識相就抓緊滾。」
話中警告和餘地都留的清楚明白,以高瀛的人精程度不會不懂,可男人卻依舊跪地不起,不要顏面般,再一次卑微乞求,
「臣已知道錯了,求求攝政王放過臣和臣的家人吧,臣以後再也不改違逆您的命令了。」
高瀛語氣誠懇,伏低做小的模樣,已讓不少人露出不忍神色。
察覺高瀛話中的古怪之處,沈沐略微俯下些身子,眼神凌厲地盯著男人的臉,似乎要將他偽裝的恐懼看穿,「高瀛,不要同本王耍小聰明。」
「本王沒那麼多耐心,陪你玩這些勾心鬥角的遊戲——」
「參見陛下。」
只聽數十道叩拜聲響起,沈沐聞聲抬頭望去,見蕭繁正穩步朝他前來。
粗布麻衣擋不住青年筆直頎長的身段,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在數十人中鶴立雞群。
他先是朝沈沐這處望來,目光下移看見縮成一團的高瀛,俊挺的眉慢慢擰起,薄唇繃直。
不等沈沐動身行禮,高瀛又突然跪到蕭繁腳邊,整個人倉皇失措,「陛下,臣還不能死,太皇太后的火葬儀式就在眼前,臣身為禮部侍郎,受命送太皇太后最後一程——」
「高瀛,裝瘋賣傻的事少做,」蕭繁露出一抹譏諷冷笑,目光透著涼薄之意,「或許孤會好心多留你一會兒。」
鴉雀無聲中,蕭繁懶得多看高瀛一眼,來到沈沐身邊停下,從靖諳手中接過衣裳遞給沈沐,沉聲道: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