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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病重身亡,納蘭宛不知用了多少靈丹妙藥,故去時舉國上下服喪哀悼;而蕭繁母親病重時卻連幾十文錢的草藥都買不起,病死後更是隨意拖到一處荒郊野嶺,一把火燒的灰都不剩。
沈沐相信蕭繁並不是真的記不得她的長相,他只是心裡愧疚、羞於面對罷了。
放下手中茶壺,沈沐抬頭去看亭外的漫天繁星,柔聲道,「臣的家鄉有這樣一種說法,這滿天星河裡,每一顆都代表著一個人。」
「只要陛下閉上眼睛,對著星河默唸思念之人,那個人就會出現在陛下的腦海中。」
聞言輕輕皺了下眉,蕭繁足足盯了沈沐幾個呼吸後,才緩緩閉上眼睛。
青年硬冷的側臉線條在月光下彷彿鍍了層銀光,沈沐神情溫和地看著他,溫聲接著道,「臣相信,陛下此刻一定想起了那個讓您惦念到骨子裡的人吧。」
蕭繁呼吸一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糰子,是不是很粗長!
第20章
夜幕低垂,晚風輕拂。
沈沐轉過身,揚起脖子去看滿天星河,片刻後同樣閉上了眼睛,聲音在習習涼風聽著很輕,「每次這樣閉著眼睛,臣總覺得思念之人就在身旁,只是不曾親眼見到而已。」
耳邊響起另一道沉沉聲線,「若睜開眼睛,那個人也不在身邊呢?」
「不會的,」沈沐睜眼扭過身子,回眸正好對上蕭繁一雙過分明亮的黑眸,長睫輕顫一下,垂眸道,「就算眼睛看不見,惦念的人也一定會在心底的某個角落,佔有一席之地。」
皎白月光下,青年精雕細琢的五官眉眼幾乎無可挑剔,深邃的眼眸在黑夜裡好似有無盡吸引力,「若孤就是想親眼見到呢?」
親眼見到亡人嗎?
沈沐不大會開解人,對喪母之情也無法感同身受;沉吟片刻,他盤算自己最晚明日也要將髮簪帶回來了,屆時蕭繁再以睹物思人的方式懷念母親,也算是一種方法。
「想見到一個人的方式還有很多,」泡好的茶已不再滾燙,沈沐便遞了一杯放在蕭繁面前,笑了笑,「陛下一定能找到您自己的方式,將惦念之人留在身邊的。」
青年雙眸閃爍,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那依照亞父的說法,不擇手段也算是一種方式了?」
握著杯壁的指尖一頓,這話聽著倒也符合蕭繁的性子,沈沐卻總覺著他話裡有話;無奈悼念亡母一事上他無權指手畫腳,最後只能模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茶是好茶,但喝多了恐怕要一夜無眠;小酌幾口後,沈沐將瓷杯放在茶臺上,忍不住再次開口,「陛下,牌位一事」
蕭繁再次將話題拽回來,「方才亞父說的那些,不會是為了哄孤開心,隨口編的吧。」
沈沐心道這事扯沒扯謊也沒法驗證,立即搖搖頭,表情誠懇地表示了否認。
「既然如此,那牌位一事就交由亞父全權負責,」蕭繁起身離席,轉過身時猶豫片刻,似是自言自語般,低低唸了一句,
「孤願相信亞父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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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趕在宮門關閉前離開明承宮,沈沐馬不停蹄地趕回王府,卻又得知城門已經關閉;若想出城前往藥鎮,最早也只能等明日清晨了。
簡單洗漱後便早早躺下休息,纖瘦身子微微陷進柔軟的床墊,蠶絲被將沈沐整個人盡數裹住。
或許是茶喝多了,身體分明已經疲憊,大腦卻異常活躍清醒。
他在想,不久後蕭繁若真的對他再無芥蒂,他該找什麼樣的理由離開皇城。
沈沐相信以蕭繁的權謀手段,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裡緊握皇權絕非難事;與此同時,他也很欣賞青年的愛憎分明、強硬卻不蠻橫無理的為人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