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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意思,」沈沐不緊不慢地抬手撫去衣衫上的褶皺,笑容不變,「臣只是湊巧聽得一件趣事,城西新開的迎春院,背後頭家也姓納蘭。」
「更巧的是,這人連字號都和您貪汙入獄的弟弟分毫不差。」
屋內死寂一片,納蘭宛入定般久久不開口,而被蕭繁緊緊盯著的的沈沐同樣一身冷汗。
這番話本是納蘭宛在得到高瀛傳來的訊息、以死相逼不讓蕭母入皇祠時,忍無可忍的蕭繁用來威脅她的;沈沐記不大清其中細節,只知道本該入獄的納蘭將軍在家族勢力下逃了出來,若被發現便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納蘭宛終於明白自己遭人算計,不顧儀容地用手摳著床框,抓了靠枕便直接朝沈沐面前的屏風處砸去。
「不得好死的走狗!竟敢算計哀家!你——」
「夠了!」
瓷器碎地的尖銳聲響蓋過怒吼聲,蕭繁大步邁過腳邊的瓷杯碎渣,在屏風面前站定,擋在沈沐面前。
青年高瘦卻不單薄,身形線條極好的每一處都透著力量感;沈沐要微微仰頭才能看全蕭繁背影,只聽他聲音壓的極地,「孤的人已將話說的清楚明白,孤便不再重複。」
「逃獄一事證據確鑿,捏死納蘭家易如反掌,」蕭繁接過靖諳遞來的摺子,啪的一聲甩在地上,冷冷道,
「孤不動手,不過是不屑罷了。」
通報時下人受命不敢多言,屏風後的納蘭宛如何都沒想到蕭繁竟也在場,顫聲命人撿起地上的摺子,看著其中滿滿當當的罪證,終於「噗」的一口,暗紅色的鮮血嘔在地上。
「走了。」
滿屋腥臭的藥汁味本就令人不適,納蘭宛將胸中淤血嘔出後,腐爛血腥味躥進鼻腔,沈沐只覺一陣作嘔,起身時重心不穩地晃了晃。
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猛地環住他的腰身,手腕微微用力便將他往旁邊一帶,沈沐整個人直直撞進蕭繁胸膛,鼻子一酸便悶哼出聲。
蕭繁身上的幽幽麝香味瞬間將沈沐包圍,強勢卻不過分濃鬱,一不小心便容易沉溺其中。
「小心。」
青年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讓他瞬間回神,沈沐立即從蕭繁懷中退出來,低眸便看見腳邊險些踩到的茶杯碎渣。
離開崇寧宮主殿,兩人一同穿過幽靜長廊,走在後面的沈沐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最後為何要擋在臣面前。」
沈沐那一番威脅納蘭宛的話,除了警示作用,更重要的是替蕭繁擋下罵名。
只要能將自己的名字在蕭繁記仇的小本本上劃掉,打算隱居鹹魚的沈沐並不在乎原身口碑,最多不過是換個名稱代號。
蕭繁頓住腳步轉過身,黑眸閃動,似乎極力壓抑著洶湧情緒,「那亞父又為何執意要見太皇太后。」
說著青年命靖諳拿出一封摺子遞過去,沈沐接過開啟一看,頓時明白清晨蕭繁讓人捉摸不定的陰沉從何而來。
這封奏摺一看便是高瀛找了個替死鬼寫的,字裡行間都是對蕭繁生母的詆毀;只不過寫摺子的人是殺不得的言官,而言官中不少都是原身的人。
蕭繁不可能不懷疑他要暗中搗亂。
沈沐將摺子收好,抬頭望進蕭繁眼中,不卑不亢道,「因為見太皇太后對陛下百害無利,所以臣要去。」
男人的解釋簡短而直白,簡明扼要的蕭繁幾乎都要信以為真。
知道他不情願、知道他會被中傷,所以沈沐會想去,去替他面對和承擔本該他經歷的不快。
胸腔某處被輕輕一撞,蕭繁面上薄涼一笑,背後的手卻慢慢攥成拳,一字一句說的用力,「亞父近日變了許多。」
居然開始討好他。
四周一時靜悄悄的,沈沐那雙勾人魂魄的清眸直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