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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是我送給你的,關越。」他如此講。
時間好像靜止了,關越睜大眼,嘴巴動了幾下:「你、你送我,歸功給曹秘書幹什麼?」
江堯這才覺得自己的舉動太過奇怪,分明送禮物是個很平常的事情,即使他親自拿給關越,也談不上什麼曖昧,是他心懷鬼胎,才看什麼都覺得別有用心。
「我、我怕你不喜歡,」他也有點結巴,「就沒說。」
關越又好氣又好笑:「然後你就讓人家背鍋?我還以為是江總高風亮節,送禮物都打算做好事不留名呢。」
「下次不能這樣了。」害他還傷心了兩分鐘,以為自己白努力這麼多年,在對方那兒還是和一個剛認識的老闆沒差。
「要告訴我,江堯,而且不止是我,」他眉眼溫和下來,另一隻手覆在江堯手背,輕聲地說,「不要總是偷偷的,讓別人覺得你根本不在乎這些,好嗎?」
——即使這話他也沒資格說,否則江堯不會作為一樁放不下的心事幾乎貫穿他整個青春。
但他總還是要比江堯強一點。
他知道江堯的時候正是對方剛接手江氏那年,也是江堯和江家關係最不好的那一年,當時江氏已經成了燙手山芋,若非江堯一意孤行地要接手這個爛攤子,現在恐怕江氏早就改了姓,不知落在誰手裡。
而且江堯剛上任的時候,江氏其實並沒立刻起死回生,甚至因為他過於果斷乾脆的決定而顯得更糟糕一些;多年的沉痾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挽回,也正因如此,執意要將江氏留下的江堯更成了眾矢之的。
加上江家根系錯綜複雜,旁支眾多,江家父母也不知聽信哪位的「忠言」,堅決要江堯易手江氏,及時止損;江堯當然不肯江家多年心血就這麼付諸東流,於是和父母的關係每況愈下,到後來乾脆不再回家,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借宿在祝嘉昱家裡。
事情發生在那年的除夕,他放寒假在家,年夜飯剛開始了十分鐘就接到祝星緯電話:「你和江堯哥在一起嗎?」
「沒有啊。」他茫然地回,「江堯不是在你家嗎?」
祝星緯沉默了一會兒,電話就被祝嘉昱接過:「江堯不願意打擾我們過年,非要走,我沒攔住他,現在他也不接我電話。」
彼時祝嘉昱並非像現在這樣在祝家說一不二,江堯大概心裡也明瞭,能夠收留已經是好友頂著祝家的壓力所做到的極限,畢竟當時沒人看好江氏,所以也就沒人願意沾這一身腥。
祝家如此,關家當然也一樣,而大過年的,依江堯性格,當然不願意去掃別人的興。
「我沒打通他電話,」祝嘉昱說,「江家看我與他來往,也不肯和我聯絡,我不知道江堯去哪了,只能一個一個問。」
說罷,大約是不想叫他們小輩操心,又安慰似的道:「江堯既然執意走,那他總有辦法的,你別太擔心。」
他已經忘了自己那時是怎麼回答的,但是當然不可能就如祝嘉昱所說的那樣不擔心;情竇初開時的他比現在還要不懂得遮掩,他對家裡撒了個拙劣的謊,踏著月色走出家門,在路邊撥江堯的電話,撥了很多遍,但一遍也沒通。
天上突然開始飄雪,他蹲在路邊,凍得眼睛和鼻尖都紅,最後一咬牙,打車去了江氏。
只是因為他無端地猜測:江堯也許會在那裡。
他猜錯了,對方並不在,過年放假的江氏一個人都沒有,大門緊鎖,裡頭黑漆漆的。
他一顆急切的心慢慢冷卻,心裡明白自己可能找不到江堯了,但腳下卻生了根似的不肯走,雪越下越大,淋得他肩膀一片白,他失魂落魄地轉過身,聽見有人喊他,關越?
江堯站在不遠處,穿了一件薄薄的風衣,肩膀上的雪比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