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頁(第1/2 頁)
這樣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有些魔怔,甚至盯得郭正誠後頸發涼。
「師父永遠都是對的,可是濫殺無辜不對,教導我犯錯,矇蔽真相更不對。」少年謝劍白喃喃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忽然抬起眸子,忽然說道,「師父以前做的事情對嗎?讓我殺害動物,是對是錯?殺我全家?又是對是錯?」
郭正誠被少年這種理智到神經的可怕樣子驚得站起身,他厲聲道,「謝劍白,你在犯什麼昏?!」
男人想過要如何在他長大之後處理這件事,但絕不是這樣的場合!他更沒想到,謝劍白竟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竟然還能如此馴服。
這時,少年卻不看他了。
「我以為我是有罪的。我與師父想法相悖,我總是不想聽師父的話。可書上說,師父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他自言自語地說,「可是師父錯了的時候,該怎麼辦?」
「謝劍白!」郭正誠聲色俱厲。
「既然師父不是好師父,那我也不必再做一個好徒弟了。」謝劍白卻恍若未聞,他輕聲自語,「既然如此……」
少年的手中,散發著寒氣的祈月劍忽然出現。
謝劍白的雙眸平靜得讓人害怕,他注視著郭正誠。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殺了師父。」少年輕輕地說。
郭正誠可能臨死也沒有想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樣發展。
這些年來他對謝劍白種種虐待壓榨,少年都逆來順受,可只是無心說的一句話,卻讓這些年都忠心馴服的弟子忽然動手。
虞承衍卻在這些年的慢慢了解當中,理解他的行為。
謝劍白是一個被隔絕在正常世界之外的邊緣人,他沒經歷過正常的家庭和師徒關係,甚至沒有被世俗善惡教導過,只是他仍然有天性中的善良。
於是,為了在失衡的人生當中找到意義的支點,謝劍白會為自己建立起一個秩序框架,而後會遵從這個秩序,從而獲得自我統一。
而他和郭正誠之間的秩序,便是師父是正確的,弟子要服從師父。
可是郭正誠親手打破了這個平衡,他沒有按照謝劍白的規則行事,他做錯了事情。
脫離框架的師父,還算是合格的師父嗎?
既然郭正誠已經破壞規則,那麼謝劍白便不再需要做那個服從的弟子,秩序對他而言便失效了。
於是,他終於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殺了他。
毫無感情的冷血評判,但很合理。
郭正誠五人生怕外界發現他們的秘密,所以將落腳的這個地方用屏障層層阻隔。
沒想到,這也是他們為自己選擇的墳墓。
謝劍白手刃四個師叔,重傷郭正誠。
他將男人搬回他最常坐的椅子上,在熟悉的位置上,郭正誠卻不斷發抖。
十五歲的少年已經身形挺拔,卻還帶著孩子的些微稚氣和白淨。那張精緻漂亮的面容上被濺了些血,襯得俊美的臉龐看上去有些妖異。
四位師叔的屍體倒在主堂中,血不斷地蔓延著。
重傷的郭正誠被謝劍白展現出的可怕實力和仿若毫無感情的表現驚懼得直顫。
他勉強露出笑容,安撫道,「劍白……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做錯的地方給你道歉,別、別這樣……」
少年卻再一次跪在他的身前,相比於曾經師徒二人之間的距離,這一次,他趴在了郭正誠的膝蓋上。
他好像感受不到從手臂下傳來的顫動,謝劍白仰著頭,靜靜地說,「師父解開我一個問題,我就放過師父。」
「你、你說。」郭正誠嚥了咽口水,語氣甚至有些討好。
「我是誰?」少年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