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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艇靠近座艦，一個個海軍攀上甲板，排成一列，推出個代表向孫中山行過敬禮，大聲說道：&ldo;報告總統，聽說魚珠炮臺給我們下了哀的美敦書，要我們在今夜十二時之前撤退，那怎麼可以？我們是海圻海深肇和幾條艦上的代表，請求大總統下令攻擊魚珠炮臺，我們先發制人！&rdo;

&ldo;你們有這個信心麼？&rdo;

&ldo;有！&rdo;代表們一齊舉手，大聲答覆。

&ldo;好！&rdo;孫中山點點頭：&ldo;你們回去，待命進攻！&rdo;說罷反身回到辦公室，下令道：&ldo;海軍向魚珠牛山各炮臺射擊！海軍陸戰隊，各司令部陸軍由海軍掩護過江，同時進攻魚珠牛山！&rdo;

馬達雷鳴，號角相聞，浪花四濺，旗幟飄揚，一艘艘兵艦出發了。經過座艦時，士兵向立在艦橋上的孫中山揮手喝采，夕陽下只看見點點白制服在甲板上移動，黑黝黝的炮身在打轉，孫中山雙目模糊，淚水奪眶而出，他掏出手絹擦了擦望遠鏡，一直目送艦隊在水平線上消失。

預期的炮聲沒有傳來，卻接到了叛軍求和的訊息，同時海軍司令溫樹德也來電話勸阻：&ldo;我們適可而止，反正這次攻擊解決不了問題，叛軍既已怯餒，請大總統收回攻擊令。&rdo;

停止攻擊令立刻傳到前線，兵艦又一艘艘返防。可是，有三條大艦將要投降圖遁的傳說越來越多，謠言紛起，風聲鶴唳，人心驚惶，到達頂點。到七月五日那夭，陳炯明又派鍾惶可來求和，還帶了一大批食品，說是&ldo;勞軍&rdo;，也講不清什麼，坐了一會，得不到結論，也就走了。

&ldo;把他帶來的慰勞品擲到水裡去！&rdo;有人憤然提議。

&ldo;不，&rdo;有人反對：&ldo;我們給困在黃埔，也好久沒打牙祭了，送來酒肉，吃又何妨！&rdo;

&ldo;他在裡面一定放了毒藥！&rdo;蔣介石說：&ldo;還是請示請示總統再說罷。&rdo;

一句話提醒了大家，便問孫中山如何處理。孫中山聽取了各人的意見笑道：&ldo;大家既想打牙祭，就拿去吃罷。擲在水裡是表示不接受陳炯明的贈禮，未嘗不是一個有志氣的舉動，但遲了一步，如果要鍾惶可帶走這批東西，那倒是合適的。&rdo;孫中山沉思一會：&ldo;現在我們既然收了，丟掉它未免暴殄天物，還是給大家打牙祭罷。至於有沒有毒藥，我想是不會的。一來，我們不是傻瓜；二來，這些東西都是在廣州買的，包紮得很好，上兩也有店號嘜頭，那鍾惶可臨時故進毒藥，似乎不大可能。&rdo;孫中山站起來道：&ldo;最主要的一點在這裡：陳炯明這次叛變沒有成功，已經下不了臺，天下人都笑他，罵他，所以他幾次三番要派人來求和，如果他竟敢毒死我，那他今後做人更無顏面，在這一點上我相信他不會這麼笨。&rdo;

&ldo;讓我嘗一嘗，&rdo;孫中山命令侍衛開啟一壇酒，倒在杯子裡喝了一口，再切下一塊熟肉，吃了兩口，然後揮揮手，指指甲板上小山似的禮物：&ldo;給你分發各艦搞賞士兵，不必給我留下！&rdo;

看見孫中山嘗試過了，蔣介石這才放下心來，跟著跑到永豐艦艦長室裡，大吃大喝了一頓。

&ldo;艦長，&rdo;蔣介石瞥見一架照相機：&ldo;裡面有底片嗎？&rdo;

&ldo;當然有。&rdo;永豐艦長反問：&ldo;你想照相麼？&rdo;

&ldo;我不想一個人照，&rdo;蔣介石借著三分酒意：&ldo;想同大總統合照一張，留個紀念。&rdo;說罷便央求他立刻去攝影。先向孫中山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