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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大長公主已然將畫從蘇嬤嬤手中接過來,再看了兩眼而已,不屑地笑了笑,同元老夫人道:「煩請筆墨伺候。」
元老夫人不解其意思,但平康大長公主已經開了口,就沒有當眾拒絕她的道理。
平康大長公主又說:「拿兩套。」
元老夫人招手示意,溫媽媽即刻去拿了兩套筆墨來。
平康大長公主讓蘇嬤嬤,分一套給坐在她離大夫人尤氏最近的一位婦人。
平康大長公主道:「我方才說花鳥屬文吉安當朝第一。這位夫人乃是文吉安的孫女,其幼時秉承庭訓,熟習繪畫,且請夫人與我同時寫下對嫻姑娘畫作的評語,諸位只看有沒有差異便是了。」
文氏一下子成了全場的中心,她起身沖平康大長公主福了福身子見禮,又沖眾人福身打招呼。
「竟是文吉安的孫女!」
「文氏好生低調,我還以為她是因其父親中過兩榜進士,才嫁去的禮部侍郎家中,原來還有家學淵源……」
尤氏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譜兒。
文氏是她請來的客人,文氏底細,她自然是清楚。
文氏亦是與元家世交之中,誥命最高的婦人,已然超過元老夫人。
文氏本不願意出頭下了元若嫻的面子,全看在元家的份上而已。
事情鬧到這個份上,文氏總不會為了元若嫻一個小丫頭,壞了「文吉安孫女」的名聲。
元若嫻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找苦吃。
筆墨伺候完備。
平康大長公主與文氏皆提筆寫評語。
不過片刻兩人就寫完了。
根本就不想為元若嫻的那幅畫,浪費筆墨。
兩張評語,皆呈現在眾人面前。
只見上面寫著一模一樣的話:僵硬如塑,有形無神。
元若嫻瞧著兩張紙上一模一樣的八個字,臉色泛白。
這句話,她曾經的老師也說過。
但老師說的更加難聽,直接便說她畫的像死人。
可這些人並沒有見過這種作畫的方法啊!
元若枝瞧見這一幕,絲毫不意外。
雅藝上美的東西都是相通的,洋溢鮮活,神韻為上。
行家對好畫的欣賞,不分名師大家,不分畫種。
憑她元若嫻畫的什麼型別,如屍如塑的東西也不會變成上上之作。
若非今天元家辦喜事,提「屍」字不吉利,平康大長公主與文氏,措辭怎麼會那麼溫柔?
文氏長得就很賢淑,一眼便看得出來,是正經書香世家教養出來的當家主母。
她心知元老夫人難堪得很,柔聲地道:「畫畫裡,原是畫人最難,便是我祖父在世時,畫人也很難神形兼顧。小娘子能做到形似已是不易。」
元老夫人心下感動,感激地看了文氏一眼。
卻聽文氏收起自己留在元家的筆墨,納入袖中,得體地笑著說:「這八個字,不過是我閨內私語而已,不要外傳才是。」
言外之意:可別對外說我品評過這東西,怕丟人。
議論聲四起。
「文氏才是高門嫡女的做派,若不是不得已的時候,人家才不冒尖兒露臉,沒得失了家中顏面!」
「元家怎麼教元若嫻出這樣的東西?」
「你不知道嗎?這元家的嫻姑娘並非元家親生的……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女兒會打洞嘛。」
「難怪了……元家這是造了什麼孽,竟白養這麼個繼女糟踐名聲。」
元若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元老夫人的也彷彿左右都捱了耳光似的,渾身都難受得緊。
事情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