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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味道也不僅僅只是味道，是眼裡看到的，鼻子聞到的，耳朵聽到的，手指觸到的，一切感官的疊加。也許那天何清承沒有坐在那個視窗，沒有被冬日暖陽所包圍，沒有噴上那支香水，甚至沒有穿那件高領毛衣，尹笑然就不會注意他。

可已經過去的事是沒有如果的。

說命運也好，倒黴也罷。何清承那天恰好就散發著那樣的味道，而尹笑然也恰好聞到了這個味道。

大部隊穿好潛水服還要在泳池裡簡單培訓一下，尹笑然和何清承就先出發了。他們選了一個有珊瑚斷面的潛點，看圖片還是挺壯闊的。何清承包了條船，帶的是潛水店裡最熟悉這片海域的當地導潛，就是為了能多看看有意思的地方。

這種時候，尹笑然還是不由感嘆錢真是個好東西。自己攢半年錢玩一次，到何老闆這兒大手一揮，什麼都有了。

&ldo;破費了，何先生。&rdo;

何清承擺手笑笑：&ldo;玩的開心最重要。&rdo;

何清承沒有固定的潛伴，大部分時候還是僱個導潛一起下水，他覺得這樣省事。朋友約來約去，時間總是難湊，不如自己訂張機票，帶上裝備的瀟灑。

以前，他總是有伴的，可生活裡沒有準數，兩個再相愛的人也會走散。

&ldo;伴&rdo;這個字，單立人一個半，一個人的另一半，哪兒那麼好當?

柏拉圖說人最初都是球型的，四手四腳兩張臉，神把球一樣的人劈成兩半，讓他們用盡一生互相尋找。兩千多年過去了，找對的又有多少呢?都是搭夥過日子罷了。

何清承以為自己幸運地找對了，可終究還是錯了。

船剛開出去十分鐘，船長大哥突然激動地叫兩個人。尹笑然順著船長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大群海豚躍出水面，向他們這邊遊來。

尹笑然潛水這麼多年，海豚是見過，但這麼一大群還是第一次見。

&ldo;何先生是幸運星嗎?&rdo;尹笑然笑著問他。

這個笑容很滿，上下唇都沒有碰到一起。

何清承只站在他身旁看，沒回答那句玩笑話。

幸運這種事，自從愛人離開，就沒再發生過。那個人收拾東西從住了五年的家裡走的時候，好像把他的幸運也都帶走了……

尹笑然說：&ldo;我沒拿手機，用你的幫我照張相吧?&rdo;

他走到船頭，何清承跟上去。

&ldo;何先生，照側臉，我側臉比較好看。&rdo;

尹笑然說這話算是吹牛了，側臉好看的，哪個正臉不好看?

何清承很聽話的移了移位置，鏡頭對準尹笑然，按下快門。

尹笑然側顏很有稜角感，再加上海風吹起的頭髮，有一點反光的墨鏡，表情一點笑也沒有，是有些冷酷的。

&ldo;好了嗎?&rdo;尹笑然摘下墨鏡，轉過身來看何清承，很開心，和剛才的酷an反差很大。

這時，身後的海豚突然躍起，何清承趕忙再次按下快門。

一片蔚藍中，有尹笑然最單純的笑和海豚在空中劃過的弧線。

真幸運啊……

尹笑然走過來看，陽光刺眼，螢幕看不太清。他自然地往何清承身旁靠近，想擋一下太陽，兩個人的臉快貼到一處了，尹笑然甚至能感受到何清承臉頰上的絨毛。陽光從他們身後透過來，只在螢幕上露出一線光。

何清承下意識地躲開了，把手機直接遞到他手裡。

&ldo;這兩張都挺不錯的啊。第二張更好!&rdo;尹笑然把手機還回去。

&ldo;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