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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考著,因為組織語言而說得很慢。
「十八歲了。」驟然間,秋露濃輕輕笑了起來,眼睛彎得像月牙,異常可愛和親切,「在我的家鄉,生辰那一天許下願望是會實現的。」
簡行斐望著那雙閃爍、溫暖的眼睛,愣了下,過了一會才搖頭,面無表情的反問,「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的願望?」
月光從背後照過來,秋露濃站在陰影中,任風吹起她綢緞般的黑髮,將半張臉淹沒。眼中泛著漣漪般的光暈。
「幾十年對於修士而言不過短短一瞬,可這就是普通人的一輩子。
「凡世間一切都猶如白駒過隙,美好事物總是轉瞬即逝。」
晚風裡,少女聲音越發清晰,眼神溫柔到讓簡行斐能在心裡記一輩子,他感覺世界在飛速退後,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人。「涿郡這座城市會消失,山丘會變換成河流,可我希望你永遠是十七歲這個樣子。」
簡行斐呆呆的看著秋露濃,眼中藏著受寵若驚的警覺。
很多年以後簡行斐想起這個時刻,他只是個簡單的紈絝世子,秋露濃在虛與委蛇中短暫的向他透露出真心,即便他不太明白。
在寂靜的午夜裡,他們望著彼此,腳下涿郡這座城市裡有無數人穿梭,這一幕彷彿鐫刻成永恆。
「我會的。」
簡行斐不太明白,可還是慢慢的、堅定的點頭。
「好。那我會很喜歡你。」秋露濃笑著抱住了他。
這個擁抱突如其來,簡行斐幸福的感覺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他燥熱,全身滾燙,用盡全部力氣去抱住了秋露濃,感覺自己被她身上的青草味包裹。
遠一點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
窗外的雨水滴滴噠噠洩了一晚,簡行斐伸長脖頸,後背上薄薄一層汗水。空氣燥熱,他眼眸暗啞。某個間隙,他又想起了秋露濃方才說過的話。
那是什麼意思?
簡行斐很快就明白那句話。
因為那一晚起秋露濃就消失了。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感覺自己被拋下了。
之後,在涿郡,簡行斐再也沒見到過秋露濃。
而再見面時,他又恨不得死在她面前——還不如不見面。
簡行斐二十歲。
一個尋常的日子,他路過酒樓的馬廝,遇見了一個重傷的男人。年輕面龐配上銀白的髮絲,尖尖的耳朵,一切都預兆著這不是個凡人。
簡行斐蹲在男人面前,左看右看,猶豫救還不救。恰好見到男人睜開雙眼時豎起來的瞳孔,像某種獸類。
哦豁。
還真不是個人。
「道友,我如今被仇人追殺,勝負重傷,只要你救下我,等我恢復功力後教你絕世神功。」男人拉住簡行斐,握著他的肩膀。
「你這藉口也太老土了。」簡行斐有點嫌棄,這種話,秋露濃都和他說過八百遍了。
他想拉開距離,可肩膀上那隻手猶如磐石,讓他動彈不了。
這人還是又點功夫的。
簡行斐眼睛一亮,「我救你可以,你得教我修道的法子。」
「當然。」男人一口答應,「不過,你還得幫我在涿郡找個人。」
簡行斐讓下人把男人抬盡世子府。
在門口,男人從馬車窗邊的縫隙中,窺見了牌匾上的大字。
他原本半眯的眼睛睜開,露出一整個顏色熱烈的瞳孔,一愣不愣的盯著簡行斐。
「不用了」男人喃喃道,「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了。」
起身掀開車簾,正準備下車的簡行斐回頭,「你說什麼?」
當晚,男人神出鬼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