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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濤聽說小梅無恙,心內稍寬,沉著臉道:“你們兩個簡直在胡鬧!叫你們候在巷口,為何不告而去?害我白擔了半天心!”
青兒笑道:“咱們來不及了呀!而且,羅姑娘又不許青兒報訊太早,怕少主人笑咱們小題大做,所以……”一面說著,一面吐舌扮鬼臉,把話打住。
江濤又好氣又好笑,低頭一指那灰衣漢子,道:“此人又是誰呢?”
青兒道:“這傢伙跟蹤少主人從客店出來,青兒不知他們還有沒有其他接應,不敢出聲招呼;只好從後下手,擒了這傢伙,引少主人到郊外來見面。”
江濤一怔,道:“這麼說,倒難為你這般機警。可是,你怎知道他是跟蹤我的?”
青兒道:“我正要回客店報訊,恰巧看見少主人從店裡出來,這傢伙就跟在後面十丈外!”
江濤連忙將那灰衣漢子放落地面,一探脈息,竟已氣絕身死。怒目一閃,正想叱青青兒不該出手太重;忽見那灰衣漢子唇色烏黑,耳鼻中更滲出一縷縷血絲。撬開口腔查驗,才知那灰衣漢子口內早藏有毒丸,被擒之初,便咬碎毒九自盡了。
由此一端推測,灰衣漢子身後,必然是個嚴厲而殘酷的組織,很可能就是天心教。但搜遍全身,卻又找不到天心教徒特有的號牌信物。江濤劍眉深鎖,默然良久,親自掘坑掩埋了屍體,凝容問道:“小梅現在什麼地方?”
青兒向東一指,道:“在鄰近湖邊一座河神廟外等候……”
江濤一揮手,道:“帶路!”
都陽湖北通長江,集修、贛、信、昌四水;汛期湖面擴大,汛後水落,濱湖一帶就成了肥沃平原。是故,沿湖百姓祈潮問汛,求菩薩保佑收成和平安,多在湖濱建廟祈福。不過,侍奉的菩薩卻不相同:有把龍王的“龍王廟”,也有把大禹王的“禹王廟”;更有一類迷信較深,祀供一種面目猙獰的河神,又稱“河神廟”。
據說這位“河神”,蚊首人身,最喜歡娶童女為妻;而且太太不嫌多,每年要娶一位,必須由附近百姓人家按期送處女活祭。這位河神爺有了新婦,一高興,這一年就太太平平不鬧水災;假如他老人家一不高興,發了脾氣,這年準定洪水為災——那些靠天吃飯的老百姓就慘了。
老百姓為了活命,不得不按期活祭童女;相沿成習,遺害無窮!不知害得多少人家骨肉離散。後經官府嚴禁,才漸漸把這惡習迷信廢了。於是,河神廟大都香火斷絕,廟宇頹敗,不復有當年氣勢。
這一座“河神廟”,位於南昌府東,濱臨湖畔;四周一片水草悽迷,甚少人家,只有這座廟宇建在一塊較高的土崗上。
廟中香火早絕,也沒有灑掃誦經的僧道。幾處樑柱已傾,數道廟牆已到,委實荒涼得絕了人跡。但不可否認的,那崗上一抹垂楊,密密幾叢翠竹,掩遮了整個廟宇;論地勢,視野開闊,四周景物一覽無遺;論幽靜,確是個隱密的所在。
青兒領著江濤飛馳來到土崗下,時已將近午夜;但土崗上那座破敗的河神廟中,卻隱隱透射出一縷燈光。兩人身形剛停,崗上垂楊林中,及時飛下一條黑影,果然是小梅。江濤原想責備她幾句的,誰知尚未開口,卻被小梅搶先埋怨道:“你們是怎麼搞的嘛!這時候才來?”
青兒連忙遞了個眼色,輕聲道:“還說呢!差點沒被少主人罵死!”
小梅俏眼一瞥江濤,笑道:“別罵,咱們雖然不告而別,實在情有可原。就憑發現這樁絕頂秘密,足可將功折罪了。”
江濤對這位紅石堡羅家掌珠,確是莫可奈何。淡淡一笑,道:“那得看是樁什麼秘密。
值不值得功過相抵。”
小梅連聲道:“值得,包準值得!舉動輕些,隨我來!”纖手輕按唇,做了個“華聲”
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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