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死的張大戶(第1/2 頁)
張福乾聽得真切,腿上一軟,張懷連忙扶住,對趙甲、孫久喝道:“你倆躲在這別動!”
出了柴房,張福乾忍不住破口大罵:“姓武的腌臢打脊潑才,拿了老爺銀子,卻來趕盡殺絕!”
張懷也知道事情始末,憤憤道:“叔父,我先趕走差人,再想辦法。”
“你能鬥得過那煞星?”張福乾眉頭緊鎖,耳中聽著嘈雜叫嚷,目中寒芒迸現,看向緊閉的柴門。
張懷見叔父不吭聲,急得在地上轉圈,他平日為非作歹慣了,一旦張福乾出了事,他也難脫干係。
張福乾忽然朝柴門一指,猙獰喝道:“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張懷,宰了他們!”
“啊?”張懷一個愣怔,被張福乾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
“快去!就說他倆互毆而亡,頂天把老子發配到鄰州去!”凜凜寒風中,張福乾急得大汗淋漓。
片刻後,張家的大門終於開啟,武松帶著三個衙役走進院落,剛剛的酒氣還未散盡。
張福乾一臉惶恐迎上來:“武都頭,大半夜的還辦案,來人,快上熱茶!”
“免了!”武松一抬手,並不糾纏張家遲遲不開門的事,道,“奉孟縣尉之命,帶趙甲、孫久回去,重審幾日前坊市縱火案。”
張福乾佯作吃驚:“那案子不是結了?聽說口供、公文都已入庫封存,都頭——”
“結了也能重審,封存卷宗也可啟封,張福乾,你要阻我辦案嗎?”
張福乾嘿嘿笑了兩聲:“不敢不敢,武都頭官威大如山,我只是個尋常百姓,哪敢捋虎鬚?”
武松也不與他鬥口,冷冷道:“人呢?”
“來人!把趙甲和孫久叫出來,沒見官老爺傳喚呢,一群沒眼色的東西!”
張府家丁僕役立刻忙活起來,先前躺下的也被攪合起來尋人,武松便紋絲不動立在大門口等著,不笑不怒,讓張福乾心底生寒。
“死啦!死人了!老爺!老爺……”一個家丁提著燈籠尋到柴房,見地上兩具死屍,連滾帶爬奔了出來。
武松冷笑一聲,大步走了過去,這兩人死的還真是時候。
進了柴房便聞到濃烈的血腥氣,粗粗一看,兩具屍身都手執短刀,身上也都是刀傷,血猶未凝。
“回去告知孟縣尉,喚個仵作過來。”武松吩咐衙役道,一下子出了兩條人命,今晚上誰都別想睡好了。
張福乾一臉無辜加莫名驚詫:“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人了?這兩個殺才偏死在這裡,這叫我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武松無心看他演戲,問道:“趙甲、孫久是你家地戶吧?”
“啊……是啊,都頭怎知道的?”張福乾下意識道。
武松未答,心裡不由得想起了前兩天剛讀過的一首詞,那是無名氏所做的《沁園春·道過江南》:“……述某州某縣,某鄉某裡,住何人地,佃何人田。氣象蕭條,生靈憔悴……”
這首詞流傳甚廣,句句誅心,字字泣血,直指北宋年間客戶制度。
宋時有三個戶籍等級。一等是“官戶”,這部分人大多是科舉做官計程車大夫,地位很高,只納稅、免服役;二等是擁有田地產業,需要納稅服役的“主戶”;三等是“客戶”,他們沒有土地,有的甚至沒有居所,只能被人盤剝奴役,用勞力換取生存所需。
“客戶”又分為“地戶”“佃戶”和“浮戶”,“地戶”基本等同於奴僕,世代隸屬於“主戶”,是最底層的人群。
趙甲與孫久既是地戶,那是世代為張家做活的,依大宋律,就算張福乾直接打死這兩人也不必償命,最重就是流刑。
當然,在張福乾眼中,這兩個地戶或許只有做活時才配叫人。
武松暗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