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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共聚一頭,尋著這樣一個時機自然不會錯過。老爺們推杯換盞間便論一論朝堂上說不出的話,夫人們笑靨如花地閒談,都是些高宅大院裡的主母,自然有些好手段,幾句話裡頭便能窺伺出各家又出了哪些話段子。
晌午已經過了良久,正是申正時分。
嚴燁並不怎麼喜歡熱鬧的場合,也不喜歡人多,桂嶸記得自家師父曾經告誡過自己一番話,他迄今記憶猶新——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容易亂心。做大事的人不能心動,不能心軟,更不能心亂。
桂嶸將這番話記得牢牢的。怎麼能不記牢呢?自己是跟著督主混飯吃的,督主是提督東廠的頭兒,司禮監的大掌印,動動手指頭便能興起大梁一場血雨的人物。說句老實話,跟在嚴燁身邊,不提心吊膽是不可能的,像他們這樣的人,討的都是在刀尖兒上舔血的生活,如果不將師父的話記得牢牢,一旦出了半點差池,就是掉吃飯家伙的事。
瑞王府前廳裡頭一派的喧譁熱鬧,瑞王同嚴燁坐在上席,沛國公坐在左方的首位,兩人時不時都會對嚴燁說幾句話,嚴燁每回都只是淡淡嗯一聲,間或答上幾句。
桂嶸拿眼風兒望了望督主,卻見他老人家正捻著蓋兒拂著茶碗裡毛尖兒葉,有一搭沒一搭的。面上的容色沉靜而淡漠,眼神靜靜地專注在一處,配上那張毫無瑕疵的五官,有一種超脫世俗的仙人樣。
不免又在心底失笑了兩聲。
督主怎麼會是仙人呢?東廠明裡頂著天大的帽子,暗地裡做的事兒全都見不得光,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天下人都說東廠裡都是食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桂嶸眼神動了動,整個廠子裡全是受的督主教誨,嚴廠公本身就是一個活閻羅,栽培出他們這麼一群小鬼兒絲毫不奇怪。
桂嶸正想著事兒,一歪頭卻瞧見廳堂外頭走過來一個人,一派的直身皂靴,是姚千戶。
姚尉平日裡很少出東廠的門兒,大部分時候都是留在廠子裡,逢見嚴燁不在宮裡時,便暫代他處理些宮裡的小事兒,譬如哪個娘娘小主又突地暴斃了什麼的。全是些女人爭風吃醋的玩意兒,沒什麼意思。桂嶸眨眨眼,顯然不曉得這個千戶大人今兒怎麼有空親自出宮。
待姚尉走得近了,他卻覺出了一絲不對頭。好歹也是跟在嚴燁身邊兒兩年的人,他一眼便瞧見了姚尉眼中的不安和緊張。
儘管那張白淨木訥的臉上是那樣平靜。
“師父……”他張了張口,試探地喚了一聲。
“我瞧見了。”嚴燁眼睛都沒眨一下,修長漂亮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摩挲著青花瓷茶蓋兒,一雙眸子深若淵淵,淡然而沉寂。
姚尉並沒有貿貿然地進門,而是立在前廳的側方靜靜等著,腦門兒上隱隱能瞧見幾絲細汗。
嚴燁的眼神兒素來極好,他隱隱覷出了些端倪。姚尉的性子他是瞭解的,跟在他身邊也有四年了,但凡是姚尉自己能處理的便絕不會勞煩到他。看來,宮裡是出了些事情。
心裡這麼思量著,他面上卻一絲不露,朝一旁的瑞王溫雅地笑了笑,做出一副無奈的神情道,“估摸著是廠裡又出了事,如今養的這班人是愈發不頂用了,芝麻大點兒的事兒也能找到我頭上來。”說著還煞有其事地嘆了一聲氣。
李澤心思微動,面上卻很是理解的樣子,“既然姚千戶能尋到我府上,想也不是小事,督主自便。”
“那我先失陪了。”
嚴燁說罷便直起了身子,瑞王府的嵩華廳高敞明亮,然而那人頎長挺拔的身形站起來,卻隱有一種排山倒海之勢。令廳中的所有人感到股子難耐的滋味,壓迫得人胸口悶,喘不過氣來一般。
他面上的神色如常,含著習慣性的笑朝眾人微微頷首,接著便徑自旋身邁過了門檻。
那人前腳剛一走,秦夫人便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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