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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賢的丹青遠不及太子純熟,不滿意自己所作的美人撫琴圖,前些日子便拿著這幅舊畫請太子重畫一幅,以便掛在寢殿觀摩欣賞。
畫上女子乃司馬賢相識的琴娘,綠柳。
只是同樣身著白衣,但若細看之下,並非顧九卿。
此女身形嬌小,不及顧九卿身量高挑,且沒有顧九卿那股子清傲出塵的姿態,遠不及其十之如一的風華。
諸事纏身,司馬賢離京就藩前,竟未能及時將畫作送出去,卻讓太子妃誤會成顧九卿。
太子原本有意解釋一二,可想起新婚之夜,面色倏然沉下。
東宮這邊一片慘淡悽楚,鍾粹宮的氣氛亦是沉悶不堪。
“驍兒,糊塗,糊塗啊。”華貴妃指甲上豔麗的丹蔻幾欲戳破司馬驍的額頭,又氣又痛,“顧九卿的案子自有大理寺查探,你怎可在春闈舞弊案東窗事發之際,巴巴地跑到御駕前只為顧九卿陳情,不想著如何補救學子舞弊案,你讓陛下如何想你,陛下只會覺得你沉溺於兒女情長,懈怠朝政,不堪為用。”
司馬驍被魏文帝狠狠一頓斥罵,本就懊惱無比,此番又被華貴妃耳提面命,整個人憋屈到不行。
“可是,顧九卿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總不能不聞不問。而且,她屬實冤枉,被莫須有定罪,還不許我為她喊冤麼?”
華貴妃冷聲道:“為了江山大業,就是捨棄一個顧九卿又算得了什麼?沒了顧九卿,日後還有林九卿,霍九卿之類的絕色美女供你挑選,如今不是耽於女色之際。”
“一個顧九卿就讓你昏了頭,可見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一個狐媚子!”
司馬驍和司馬睿同為戀愛腦,在對待顧九卿的事情上,根本無法理智思考。但見華貴妃對顧九卿偏見極深,司馬驍只能強壓內心真實想法。
華貴妃道:“春闈舞弊一案,以及顧九卿被陷之事,皆與太子黨派有關,太子和皇后誓要我們的命,焉能心慈手軟?”
司馬驍冷冷握拳:“我知道。”
華貴妃無力地揮揮手:“記得去慈寧宮侍疾,被趕出來也沒關係,多去幾回,陛下見你一片孝心,總會對你寬恕一二。”
事涉科舉舞弊案,華家這回是傷筋動骨,這麼多年,積攢的勢力至少要被拔出將近一半。
陛下對她也是心生不滿。
司馬驍離開後,有宮婢上前對著華貴妃耳語一番。
華貴妃立馬笑了:“好的很,流的好!得虧太子妃這個蠢貨,即使太子成功對付了康王,那又如何,還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對了,埋在東宮的棋子拔了沒?”
“已經處理掉,無人會發現帕子有問題。”
華貴妃伸出雙手,仔細瞧著指甲上的丹蔻,嘖嘖道:“我們這位儲君倒真能忍,也是,哪個男人願意將‘綠帽子’廣而告之呢?”
魏文帝一邊批改奏摺, 一邊問道:“可有查出什麼?”
大監恭敬稟道:“回陛下,老奴並未查出顧家人同可疑之人接觸過,顧家這位大姑娘常年在閨閣和靜安寺打轉, 對佛法痴迷成性,生活軌跡極為簡單, 因其寡淡的性子,不喜同人親近,在燕京連個相熟的手帕交都沒有,似乎只同家裡一個庶妹稍微親近些。”
魏文帝抬頭,略沉吟一番, 方道:“再關個天,便將人放了,權當給康王一個警醒。”
“是, 陛下英明!”
“朕好像已經許久未曾出宮了。”魏文帝忽然嘆道。
登基初期害怕遭受先太子黨餘孽的報復,魏文帝從不出宮涉險,四年前心血來潮出宮秋獵,結果遭遇暗殺,更是就此歇了巡遊狩獵的心思。
“籌備半月後的春獵,朕這把老骨頭也該動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