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生氣(第1/3 頁)
胭眉不行了。
船上的赤腳大夫不頂用,對婦科一竅不通,傅閒只好把這次跟在趙昱身邊的郎中叫來頂上。診斷結果和花語所說一模一樣。
胭眉在上船前就懷了孕,孕吐和暈船本身就很像,所以戲班子的人只以為胭眉是暈船。吃不進去東西,又不敢用藥,胭眉的身子逐日虛弱,加上今日落水,孩子肯定保不住。母體虛不受補,若胭眉再承受不住流胎藥的藥性,撐不過去也是有可能的。
尤其是胭眉清醒後知曉孩子保不住,更是撕心裂肺,幾次昏厥不省人事。
傅閒沒辦法,從胭眉嘴裡問不出什麼,只好將胭脂提出去審問。
傅閒:“胭眉是你姐姐?親姐姐?”
胭脂:“是。”
傅閒:“你們老鄉何處?是幾歲進的迎喜班?因何而進?”
胭脂:“我們生於錢塘,從小家窮,母親生了弟弟後,就把我們兩個賣了,大概七八歲那時候吧。”
傅閒:“你姐姐胭眉懷的是誰的孩子?”
胭脂:“班主張茂春。”
傅閒:“張茂春是否知曉你姐姐懷孕?”
胭脂:“不知道,姐姐不讓說。”
傅閒:“為何不讓說?”
胭脂:“因為說了,班主就不會讓姐姐上船南下了。”
傅閒:“你姐姐落水的時候,你在哪裡?”
胭脂:“姐姐說嘴巴里苦,讓我去拿點蜜糖,我一走姐姐就跳船了,我不知道姐姐為什麼要跳船。”
傅閒:“你不知道?”
胭脂:“是。”
傅閒:“二樓的花家姑娘日前是否送過藥給你們?”
胭脂:“有。”
傅閒:“你有沒有收下?你姐姐有沒有吃?”
胭脂:“沒收,姐姐懷了孕不能吃藥。”
傅閒:“為何張茂春會說你姐姐親口說吃了花家姑娘的藥才不好的?”
胭脂:“我不知道。”
整個問話流程中,胭脂都非常配合,傅閒問什麼答什麼,但也僅限問題,多餘的話一句不說。傅閒把該問的都問了個遍,而關鍵資訊胭脂都回答不知道,於是傅閒就把胭脂放回房間,並告知不能隨意走動。
胭脂剛回房間沒過多久,就傳出來驚呼聲:“來人啊!來人啊!我姐姐不行了!”
許是郎中正想淨面休息,這胭脂叫開,郎中直接提著藥箱,臉上全是水珠地就過來了,然後就是一陣忙活。隱隱約約地,能聽到郎中在大聲斥責著,說胭眉這副樣子不能吃涼性食物,吃了就是找死,然後就是胭脂那哭天搶地的魔音。
花語在一樓拐角處站了許久,眼神悠悠地望著那個房間,她很不理解胭眉的做法。
一個男人,若心在你這裡,就不會任由胭眉在病中呼喚而不來,也不會不關心她而不知她懷了自己的孩子。再說胭脂那小姑娘,看著精明強幹,警戒心也很強,花語以為至少胭脂能比胭眉拎得清些,但今天前後幾次,她都只看到了胭脂哭天抹淚,要死不活的樣子,也沒見她為自己姐姐爭取什麼。
然後就是今日胭眉落水,胭脂那救人手法屬實有點東西,不像是毫無章法的,除非……
花語猛然驚醒,好似想到什麼關鍵之處,馬上快步上樓來到趙昱的房門前。
深呼吸幾口,花語輕釦幾聲門板,等到有回應後才輕輕走進房間。
“羊入虎口”四個大字浮現在花語腦海裡。
揮散些亂七八糟的,花語保持著微低頭的姿勢,小心翼翼地將食盒輕聲放在桌子上,再輕手輕腳地拿出快涼了的茶果擺開,最後才試探地張望四周,尋找活物。
“活物”的聲音由裡及外傳來:“做了什麼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