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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疼她。」
「只恐怕好景不長,待有了親生兒,繼母便原形畢露。」
「特別是添了兒子之後。」
「可不是。」
語氣是那樣幸災樂禍:看你好到幾時去!
有什麼理由他們特別不希望薔色過好日子?
老人不喜歡她生母,故遷怒於孫女,深覺那女人生的孩子永遠不配有美滿生活。
那個時候,薔色幾乎已經忘記母親外貌。
一日,在早餐桌子上,薔色不小心碰跌牛奶杯子潑濕校服裙子,一臉懊惱慚愧,又嫌更換衣服麻煩,一副哭笑不得模樣。
然後,發覺父親呆呆看著她。
接著,甄文彬衝口而出:「你同你媽一個印子印出來似。」
那日,放了學,薔色呆呆對牢鏡子細看自己的五官,一個印子,她母親就是這個樣子?
這肯定是個壞模子,薔色忽然伸手出來掌摑自己,出盡力,左右開弓,直至雙頰激辣辣腫起來。
然後,她流下眼淚。
冰涼淚水流經紅痛熱的面孔,永誌不忘。
薔色厭憎生母,比誰都更甚。
她有生母照片,只是不想取出看。
倒底年輕,歐洲之行已使她將所有煩惱丟在腦後。
回來她說:「行萬里路有時真比讀萬卷書更勝一籌。」
其實不過是忽忽忙忙走馬看花。
甄文彬循例問:「最喜歡哪個城市?」
「倫敦。」
「考試成績好,送你往倫敦讀書。」
「那需要花費很多。」
甄文彬笑著問:「什麼,你不打算考獎學金?」
「聽師兄們說,生活費比學費更貴。」
「不怕不怕,只得你一個孩子,總負擔得起。」
薔色遲疑,「也許……會添弟弟……」
綺羅忽然說:「沒有這回事。」
薔色訝異。
綺羅補充:「我不會是一個好母親。」
薔色忍不住說:「可是你對我那麼好!」
綺羅坦誠地說:「但我一向只把你當朋友。」
甄文彬笑起來。
陳綺羅說:「我是職業女性,從學堂出來做事至今,我不耐煩整日在家陪伴幼兒同他們唱兒歌拍手掌,我知道自己的短處,我不願做母親。」
甄文彬說:「這件事可從詳計議。」
陳綺羅雙手亂搖,「太吃苦了,不幹不幹,做得好,老應該,做不好,萬人踐踏,天下最無報酬的是母親一職,吃力不討好。」
這想法倒很新奇。
「可以聘請保母呀。」
「我天性多疑,不信任任何人帶我的孩子。」
甄文彬揚手,「過幾年了,到了三十五六,你自然會天性發作。」
綺羅忽然說:「大都會裡找生活的人,日子久了,哪裡還有天性,都不過是水門汀fèng子裡長出來的糙。」
薔色一愣,綺羅一向樂觀,這話,不像是她說的。
傍晚,她坐在書桌前核數。
「薔色,我寫給你的支票有三張尚未兌現。」
「是,我上次的零用還未用完。」
這是一個節省的好孩子。
一切都選最樸素的款式:外套、書包、鞋子……薔色不希望引起任何人注意,免得又有人指出她的母與男人私奔。
能把自己收藏得緊緊就好,況且,像她那樣一個孩子,也不配穿玫瑰紅的夾克、粉紫色的裙子。
跟是繼母過生活,是有分別的,她怎麼不知道。
十全十美的繼母也不是生母。
她見過同學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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