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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兒。
她想開口說話,喉嚨已被辣椒水燒灼得嘶啞;想掐掐自己的大腿,十個指甲早已拔去,手指腫成了十根血淋淋的胡蘿蔔,根本不能動彈;喘息時胸部的起伏讓她感到陣陣劇痛,她知道這是被血浸透後變硬變板的衣服壓住了剪掉了|乳頭的Ru房;牢友試圖給她飲點水,可她的牙讓獄卒打落了大半,嘴巴腫得比鼻子還高,呼吸都難,更別說飲水進食了。現在她高燒不退,多麼想呻吟,多麼想哭喊親人和戰友啊,但她以極大的毅力剋制住了,她不想把自己的痛苦帶給大家,讓她們和她一起痛苦。
難友中有幾個藍衫團的團員,最大的17歲,最小的13歲,正是滿世界開花的年華,可她們卻被蹂躪得失去了人形。有個細妹是有名的紅軍山歌手,被捕後讓敵人割去了舌頭。細妹在這冰冷、奇臭的房間裡呻吟了兩天後含恨死去,離開了大家。她那兩天的呻吟比敵人的毒打還讓人難受,所以江採萍不想再折磨大家的神經。她知道自己馬上要和細妹在另外一個世界見面了,心裡更覺得坦然了。
從參加革命的那一天起,她便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敵人抓到她以後先是以高官厚祿、鮮衣美食來誘惑她,還讓孫力等幾個“反水”後得到重用的無恥之徒來現身說法,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敵人見軟的不見效,馬上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對她嚴刑拷打,讓她陪刑場。當紛飛的子彈擊中身邊的戰友時,曾有那麼一瞬她感到了真切的恐懼。看出了她這細微的變化,第二天敵人又在她面前一連砍下了二十多個被捕紅軍和游擊隊員的腦袋。
劊子手們穿著全身黑服,裹著大紅頭帕,額上畫著紅色的雞血硃砂符,尺把長的大刀上懸著寬大的紅綢帶,行刑時刀身緊貼胳膊,刀口朝外,砍頭的命令發出後,他們一個弓箭步立在被推得跪倒在地的戰士們背後,左手將戰士們的頭往前按,右手對準頸項一拉,幾十顆頭顱便西瓜般滾落在地,熱血噴射而出,刑場上空飄起了壯觀的血雨。在這之前,江採萍還兩腿發軟,可當烈士的熱血灑滿她全身時,力量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她高傲地挺立著,彷彿一尊女神。
“女紅軍,好樣的!”
圍觀的人群中不知誰在大喊,引起了一陣騷動。監刑的白匪軍鑽進人群試圖找出那個喊話的人,可人群那麼稠密,他們根本弄不清是誰在喊。折騰一會兒,圍觀的人群重又安靜下來,劊子手們利索地將頭顱裝進木籠,掛在早就備好的柱子上。頭始終昂著,始終面不改色的江採萍讓劊子手們心生敬意,從她身邊走過時無一例外都向她行注目禮。
對她這份鋼鐵意志,負責審訊她的那幫白匪軍也不由得暗自敬佩。從刑場陪殺回來後,他們破例讓她洗了熱水澡,還為她炒了幾盤菜。江採萍知道接下來等候自己的將是什麼,因而儲存體力非常重要,於是她毫不客氣地和難友們一起分享了那幾道美味。
果不其然,第二天敵人開始對她大刑伺候。老虎凳、插竹籤、拔指甲、灌辣椒水、打地雷公,所有的酷刑都讓她嚐了個夠,但卻始終沒能撬開她的嘴。絕望的敵人失去了耐心,江採萍的名字出現在即將處決的黑名單上。
行刑的頭天晚上,她嘴上的腫脹稍微好了一些,能夠喝米湯和開口說話了。她認真地和難友們道別,眼神平靜而又悲傷。前幾天滿滿當當的牢房現在空蕩了許多,那幾個年輕的藍衫團員在一次提審後再也沒有回來,估計已被敵人轉賣。另外兩個堅貞不屈的難友在她昏迷期間先行了一步,剩下的四位難友也將在她之後的幾天被處決,姐妹們平靜地為她梳頭揩臉。
一個崇敬、同情江採萍的獄卒偷偷從家裡取了套乾淨的衣衫給她替換。獄卒小聲告訴她,這套衣服是他物件為自己準備的嫁衣,誰知前幾個月那個女人被惡霸看中了,強搶去做了小,她含悲將嫁衣送給他做紀念。這是客家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