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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之下才會罷手。如此一人相送,所存何圖,顯而易見。”
我茫然,笑了笑:“這麼說他也要湑君死?”
“不止,”無顏眸色一沉,冷道,“淄衣密探最近探聽到金城藏珍閣裡有人買過安胎藥。”
我驚得一下坐起身,全身倏地冰冷,手指顫微攢緊錦被:“你的意思是阿姐有了身孕?”
無顏瞥眸望著我,雖不說話,但神色已然表明我的猜測無錯。
“他……你……你們……”我顫抖著,氣得話不成音。
無顏坐起身抱住我,輕拍著我的背:“丫頭,湑君必死勿庸置疑。夷姜本不至於死,設計將她一手推上那條不歸路的、徹底滅了南梁後嗣的人,不是我。”
我氣苦又愧恨,虧得我如此信任他們,他們卻陷我入此局,成了幫兇。
我推開他,重新躺了下去,翻身背對他:“我不管他。只是你……以後你儘可全心算計天下,要害人,要謀利,為了齊國我可以與你一同面對,但請你不要再算計我。再有一次騙我……”我頓下。
“夷光……”他低聲喊。
“事不過三。再有一次騙我利用我,便與君陌路。”我涼了心,涼了聲,言詞冰冷再無溫。
他嘆口氣,躺下抱住我,緊緊地,不放手。
無顏,不要怪我狠心狠話,因為我不知道,下一次若有欺騙,自己不知將是怎樣地傷心收場?賠了命是小,賠了心,那才是大。
四月,晴日大好。
如醉春光漸漸轉為了初夏媚陽,菘山上灼然一度的桃夭謝去,青果締結滿枝,徐徐微風下,諾大的宮闕中總蕩拂著一股清新鮮靈的果香。明光耀亮高殿闊閣,刺眼的鋒芒自金色的瓦簷橫射天空,盎然燃燒的熠熠光彩環繞著整座宮廷,飛鳥掠過,不敢停留。
三月底無顏便在齊國施行戰後恢復民生的新政國策,內則免賦稅三年,休養百姓,劃裡分田,民間耕種積極,百業重生;外則集鉅商大賈周流天下,交易有度,得已欲,去所取,上求富國,下求富家。
南方戰場上捷報頻傳金城,蒙牧、龍燼、侯須陀三路進軍神速果敢,攻城掠池,殺降逼誘,不出一月半壁南梁傾歸齊國。齊朝野聞之歡騰鼓舞,揚眉吐氣下,盡掃半年前被梁楚逼至絕路的恥辱悲憤。
夜晚,風有點涼。窗外稀疏傳來幾聲細碎的蟲鳴聲,淺轉低吟,並不招人厭煩。殿裡燈盞明亮,帷帳輕飄,珠玉串成的簾子偶爾發出幾聲清脆的碰觸聲,叮噹聲冷冷洌洌的,帶著珠玉上冰涼的溫度一點點在殿間散開。
無顏斜身躺在一邊的軟塌上看奏摺,我伏案默寫著楚桓的那兩卷竹簡,凝神回憶,全心皆思,一時專注不知身外事。
腰間突然一隻胳膊纏了過來,我嚇了一跳,筆下一頓,雪白的錦書上頓時多出一道長長的墨跡。
“作甚麼?不要鬧。”我不耐煩,正要扭頭瞪他時,卻聞得耳畔那人低低一聲嘆息,似無奈憂愁,又似苦惱難解,我心思一動,於是擱下手中的筆,忙轉身抱住他,改口,柔聲問:“怎麼啦?”
他抿唇一笑,摟過我坐入他的懷中,垂眸盯著我的眼睛:“丫頭想不想親眼去南國看看雲夢山水、天府之饒、蜀道絕險?”
我蹙了一下眉,遲疑:“這個時候?”
“不願?”他低聲問,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裡揉捏著。
我搖搖頭:“你不是說南梁城池雖歸,民心仍不穩?而且近日不斷有齊軍因不適應南國瘴氣悶熱的環境而得病求歸的奏摺送來金城,你昨日還擔心梁國百姓們消停沒多久、會趁此機會又開始鬧反抗的不是?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帶我去遊玩?”
他聞言稍稍抬了頭,看著我,鳳眸凝深:“不是遊玩,是南下辦事,順便帶你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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