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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程離開這座城市之前,又去了一趟當初那個寺廟。她在佛前虔誠地跪拜。這一次,她有欲有求。
方丈問她,沈小姐,此次前來,為何不留了。
沈輕程終於也學會了這種王八蛋似的不著四六的笑容。我不配。她輕輕地說。
我也是個手黑心冷的罪人。
不敢沾染佛前茶。
陸知遠完了。
薛佳分走了他大部分股權。陸家以他流失陸氏股份為由要把他趕出家族企業。他以後只能靠家族信託基金過日子。
雕樑畫棟,一夜間傾頹。
他也終於不再糾纏沈輕程。曾經那麼想要逃離的,如今是真的可以逃離了。
沈輕程走的那天,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只一步步拉著箱子往高鐵站走。從今往後,是真的匯入這茫茫人海,再無牽連。
薛明坐在車裡,看著沈輕程拉著行李箱一步步往外走的背影。
「嘿,咱還真的把他倆攪和散了。解氣吧,姐?」他回頭問後座上的薛佳。
薛佳拿掉墨鏡看了看,「放心吧,散不了。陸知遠那王八蛋跟狗似的,一旦咬住什麼就不會鬆口的。」
「不會吧?」薛明不信。「沈輕程這回可是倒打一耙,他人財兩空,氣都要氣死了。」
「你看她手上,那串珠子還在。」薛佳無聲地笑了笑,「陸知遠要是想重頭再來,把那串珠子要回去賣了,啟動資金就有了,用不著他腆著臉到處找投資人。」
「沈輕程的性子,不是不還的人。既然還在,那就說明,陸知遠沒向她要。」
「切,他花錢沒數,說不定是忘了呢。」薛明還是不信。
薛佳的語氣清清淡淡,「陸知遠那個人,驕傲慣了。尤其是在沈輕程面前,他是要當救世主的。如今落魄,他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丟臉,但他不願意在沈輕程面前難堪。你等他翻身之後再看。」
「那你咽得下這口氣?」薛明回身問他姐,「他當年可是切切實實地妨礙了你和我那個小姐姐在國外領證。」
薛佳揚了揚嘴角,紅唇拉成美好的曲線。「我們現在,也很好。而且陸知遠也吃到教訓了,他那個性子,怎麼受得了大權旁落。不必趕盡殺絕。」
「說到底,他還是我弟弟。沈輕程,早晚會是弟妹的。」
薛明撇撇嘴,車子開走,後座上的女人慵懶美艷。她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窗外的天。有什麼事情,不能算了呢。
關於洗米,其實它品相很好,剛寄養到寵物中心的時候老闆就給陸知遠打過電話,有人想把它買走。
陸知遠那時候因為失意白天也喝的醉醺醺的,聽每句話都像在陰陽他如今落魄了一樣。
於是他沒有半分修養的發怒,「什麼買不買的,如今連只貓我都送不起了是嗎。」
老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想問,「您是說要直接送走是嗎?」
陸知遠沉默了好久,老闆在這邊叫了好幾聲,以為他已經不在聽了。
正當他要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陸知遠說,「不送也不賣,那是老子的貓。」
不送不賣也不去看,但它就是我的貓。哪怕它跟我不親,我一眼都不去看它,它也是我的貓。
陸氏換帥的訊息塵埃落定的那天,沈輕程給喬冉發了微信。
她賣了一些從前陸知遠買的首飾和包,再加上陸知遠給過的錢一起匯總到一張卡里,是個不小的數目,夠一個公司的初始運營。
陸知遠當然已經全方位拉黑了自己。
於是沈輕程給喬冉打了幾個微信電話,想讓他把這張卡拿給陸知遠,但都被他掛了。
現在連喬冉也恨自己了。可算是深恩負盡。
羞愧感和對